小城里下了很大的雪,仿佛把世界都籠罩了起來,將世界洗滌,凈化,小城變成了一個純潔安靜的天堂。城里的人很少,在如此寒冷的天氣里,人們更是不愿走動。
“有人嗎?”一個低抑沉重的男聲在山上的小木屋外響起。小男孩獨自一人居住在這,聽到聲響就走到了門口,將門推開一個小縫。那個男人并不是很高,全身都穿的破破爛爛的,頭發(fā)也似乎好久沒有修理,他的臉黑紅黑紅的,目光深邃的可怕。雖然在印象中沒有關于這個人的只字片語,但小男孩還是感覺有一絲親切感。
“你干什么?”小縫中傳來小男孩怯生生的聲音。
“我能進去留宿嗎,我是外地人,沒有什么地方可以歇腳。”那個男人溫柔耐心的回答道。
小男孩本想拒絕,但看著外面沒有停意鵝毛大雪,他心軟了,就將門打開讓男人進來。
屋里的擺設很簡單,一口鍋,一個灶,一張床。男人看著為自己生火的小男孩的背影,輕輕地問道:“你這么多年,一個人嗎?”小男孩點了點頭,算是對男人的回應。“你的父母呢?”男人的聲音有些顫抖。小男孩冷冷的說:“不知道,不記得他們。”
火被生起來了,照得整個小木屋都是紅紅的,暖和和的。男人環(huán)顧著四周,眼里好像還含著淚水。“沒有吃的了,我明天出去找找,看看能不能逮到野兔什么的。”小男孩對男人說,語氣不像是剛才的冷冰冰,倒多了幾分溫暖。男人一言不發(fā)地望著小男孩,久久不愿將目光移開。
夜深了,屋外十分安靜,這種安靜,讓人不安,讓人膽怯。小男孩早已入睡,臉上掛著一絲淺淺的微笑,或有或無。男人似乎是有心事,又好像是身體不適,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男人在小木屋中生活了一段時間,他總是躺在床上,輕輕的咳嗽,就好像是故意壓低了聲音。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流逝,小男孩漸漸地與男人熟悉了起來。
小男孩每日早出晚歸,只有在晚上,兩人才可以說上幾句話。“我以前賣過一個孩子,他小小的,很可愛,但迫于生計,只能那么做。你說,我去找他,他會認我嗎?”男人看著小男孩,眼中充滿著期待。小男孩愣了一下,回答道:“不會吧,不會。”男人似乎知道小男孩會回答什么,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失望,看不出驚訝。“是呀,畢竟我做了錯事。”男人的頭漸漸低垂,淚水將要奪眶而出。
春天到了,雪開始融化。男人在夜里,悄無聲息地走了,去了一個美好的地方。床頭有一張紙,皺皺的,上面寫道:“對不起,我的孩子,原諒我。”
小男孩失聲痛哭:“你還沒等我攢夠錢帶你去看病,爸爸。”
花慢慢地都開了,小木屋被花朵裝扮,顯得生機勃勃,小男孩躺在花叢中,曬著太陽,吹著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