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中的冬天,畢竟不同于北國的冬日,不同于“北風卷地白草折”的蕭瑟凄涼,不同于“風頭如刀面如割”的寒風凜凜。元旦之后,正是乍暖還寒時分。空中綿密的白云,像是甘飴濃香的棉花糖,看上去那般厚實,卻擋不住習習涼風。天空也涌起一疊波浪。
遼闊的紅壤上,鉆出茂盛的葦叢。葦絮盛開著。如果把這片熱土比作一艘龐大的船只,那么葦叢中盛開的一支支蘆葦,不正像一根根挺拔的桅桿,飽張著帆。身披一襲涼風,置身于搖曳的葦叢中,一毫豪蘆葦飄落。我抬起頭,頓覺宇宙之大,一種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南方的冬天,鮮有飄飄的雪花。除非是在海拔很高的山上,才有可能見到這種奇特的景象的。輕柔的粉雪連成一片,晶瑩地攬著青翠的小山。在這粉妝玉砌的世界里卻泛起一抹抹綠意,或綠得可愛,或綠得深邃。綠中又夾雜著斑斑微黃,那是紛飛的木葉,與這場冬雪形成了一幅和諧爛漫的映像派畫卷。
再看看海拔低點的地方吧!溪水還沒凍住,依舊輕快的流淌。棱石割裂水面,激起簇簇浪花。重重的遠山,像是鐵的獸脊,豎著毛發(fā),在咆哮,在低吼。而那豎立著的毛發(fā),又像是破舊的棉襖,披在沉吟的獸露出了健美的肌膚——那是一絲土色。“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在這美麗的山水間,我忘記了時間,沉醉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中,只求“長醉不愿醒”了……
時年西元二零一一三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