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原本是天上飄下來的雪花,誰也不認(rèn)識誰,但落地以后,便融為一體,結(jié)成冰,化成水,匯集到一齊,永遠(yuǎn)也就分不開了。”
這是影片《我的兄弟姐妹》中,作為音樂教師的父親對自己的四個孩子所說的。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話語,卻道出了濃濃的親情與愛意。
不僅僅是兄弟姐妹,不僅僅是血緣上的親屬。人與人之間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親人們,我愛你們。愛你們以前和此刻以及未來給我的無限的愛與關(guān)懷。
陌生人,我也會為你祝福。即使我們從未相遇過,即使我們天涯海角,天各一方。
很久沒有看大陸的影片了。失望和懶惰可能是最好的理由了。
但這部影片不一樣。起初專門找來,是正因崔健的加入。劇中的父親就是由他出演的。記得在他的第一部影片《北京雜種》里,張元的單一長鏡頭的運用和有意而為之的自然光線,不僅僅使得影片的畫面昏暗不堪,而且崔健的表演也是形式重于內(nèi)涵了。但在這部片子中則不一樣。他出演的父親雖然不是主角,但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符號,而是整個影片的亮點所在。
這個主角的好處非同尋常,他是一個有精神主張的父親。
有了崔健的存在,整部影片充滿了理想與浪漫的光輝。
四個孩子——在童年時就失去了雙親的孩子——是最最幸運的。他們雖然成為孤兒,但在靈魂的深處并不孤單,正因父親給了他們完美的情感和精神指引,還有就是樂觀向上的生活態(tài)度。我們——作為成年人——都說:只有童年的時光最快樂,可我們并沒有在意那些留在記憶中的完美片斷,任由它們浮云一般掠過就不再出此刻幾十年以后的天空。
當(dāng)所謂的幸福已經(jīng)成為對物質(zhì)的占有和掠奪時,我們的心靈也就更加孤獨了,從未有過的孤獨,即使我們的雙親俱在,我們依然是孤兒——自己靈魂的孤兒。懷念就應(yīng)是老年人的生活資料,而我們在衰老迫近、華年即逝的當(dāng)口,若隱若現(xiàn)的迷霧般的惆悵于是就水樣的開始在身體的最深處緩緩蔓延開來。
誰說歷經(jīng)了兩個世紀(jì)的我們已不再需要詩意了呢?雖然我們已經(jīng)被現(xiàn)實包裝得完美絕倫了。當(dāng)你覺得擁有了整個世界的時候,其實就距離真正的美麗情緒相距甚遠(yuǎn)了。有了更多的要求后,你也就偏離了人生下來最初的好處所在,你會忘記當(dāng)初的基本的選取,而把人云亦云的標(biāo)準(zhǔn)作為自己的發(fā)奮方向了。
“別問我為什么,別試著叫醒我,等我做完這個夢,等我唱完這首歌。”
這是作為音樂教師的父親教授學(xué)生反復(fù)吟唱的歌曲。是崔健專門為影片創(chuàng)作的,歌名叫作——《夢》。
自由而果敢的音樂,是相伴于文字和色彩與我們相親相近的。由于時刻,為人生帶給的各種各樣的可能性,為我們昭示了不一樣的方向卻是永遠(yuǎn)的宿命。而豐富這漫長而又短暫、殘忍而又溫馨、痛苦而又快樂的過程,惟有音樂了。堅信這也是絕大多數(shù)人的選取。
一些藝術(shù)形式永遠(yuǎn)帶給了美妙的夢想和超現(xiàn)實的環(huán)境,讓我們在其中獲得與無力和無奈相抗?fàn)幍挠職?。這夢不是無根的、無能的力量,它喚起的不止是期盼和期望,還有更多更多……
父親在離開學(xué)校之前給自己心愛的學(xué)生上最后一堂課的時候說:期望你們在任何時候都不好丟下音樂,人生道路上難免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只要有音樂在,你們的靈魂就永遠(yuǎn)不會寂寞。
這話能夠看作是他個人的音樂理想,也同樣是我們對音樂的最基本的訴求。
跟隨音樂,不是為了尋找人生的好處。跟隨音樂,不是為了獲取廉價的認(rèn)同。跟隨音樂,不是為了炫耀塵世的繁華。跟隨音樂,不是為了解脫靈魂的桎梏。
音樂所能帶給的真的僅僅只是一個夢,讓我們的靈魂能夠在其中有片刻的安寧和快樂,以驅(qū)散沉積在心中許久的寂寞。
孩子們的快樂時光是在東北的雪花飛舞的季節(jié)開始的,也是在嚴(yán)寒無比的那一個日子結(jié)束的。在雪色中,在民房里,在奔跑時,在喧鬧后,我注意到仿佛這就是我和很多人的童年再現(xiàn)。這讓我想起了許多,又恍惚于這無邊的、肆意的漫游。
哦,之后我最后找到了答案。資料告訴我,所有的雪景都是在江北太陽島上拍攝的,其中一些鏡頭則是在道外老北三道街?jǐn)z取的。難怪是如此的熟悉,正因這個故事的背景是距離我們?nèi)绱私?,以至于我儼然已把自己幻化為其中的一個孩子了,或者是和他們一齊戲耍玩鬧、一齊成長的伙伴了。
那是一個童話一樣的場景。那是一個只有溫暖和溫馨的家庭。那是一個有著音樂和寓言的美麗天堂。
有著100多年歷史的民居,在漫天飛舞的、還未結(jié)成冰化成水之前的雪花覆蓋下,呈現(xiàn)出無比漂亮的夢境一般的童話色彩。這與現(xiàn)實的殘酷構(gòu)成了鮮明的比較,讓人不得不又一次堅信命運作弄人的無奈和無情。
天真、活潑、幸福與快樂就這么被特定的歷史背景、社會環(huán)境和命運的真實徹底地?fù)羲楹椭饬?。在春天還未到來之際,離析的家和分散的兄弟姐妹就此適應(yīng)了這個時代的無情。
我們慶幸以前歷過那個年代,正因我們還小;我們也慶幸生活于此刻的年代,正因我們還在不斷成長。我們還要慶幸或者祈禱,如果還有更好的未來的話……
我們總要做些什么,即使我們從來就沒有做過,即使我們還需要勇氣,即使我們?yōu)榈闹皇且恍┛雌饋硖摶玫奈磥?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