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四去聽了一場雙百,是春哥講的“高考作文得失談”。
實驗二部語文教研組長的吸引力果然是不同凡響。平時雙百頂多有20人站著聽,有時候還坐不滿,春哥這可是第二場了,會場依然爆滿。我是放學(xué)前5分鐘從班級跑出來的,竟然沒占到座……
在雙百碰到了大腸,他竟然往回攆我,讓我們“高一小孩”給高三讓地方,還說講高考我們聽也沒啥用……
不過春哥講得確實好,而且對我們“高一小孩”也是有用的。
我寫文章,常??桃獾刈非笃降非笠环N冷靜的敘述方式,結(jié)果往往是想說的話寫著寫著就不想說了,心里的激情也被這種竭力克制的冷言冷語消耗光了。
而春哥告訴我們作文要寫得華麗些。他引蘇軾寫給他侄子的信為證:“凡文字,少小時須令氣象崢嶸,彩色絢爛,漸老漸熟,乃造平淡,其實不是平淡,絢爛之極也。”
一語點(diǎn)醒夢中人。
我一直喜歡的文章,都是那種語言很樸實,感情很淡定,色彩很干凈的文章,像林清玄那種。然而李老師的講座讓我意識到,我沒能力也沒必要去模仿,至少是房間地模仿這種風(fēng)格。先不說我駕馭語言的能力足不足以成功地寫出這樣的文章,用筆記錄下我的青春也許才是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
我還記得初四的時候我寫過一篇文章,里面說:“是花,就要絢麗地綻放。”有一個詞叫“十六歲的花季”,想起時便宜會猛然驚醒——原來我們正是綻放的年紀(jì)??!人的一生,恐怕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稱得上怒放吧。在這段怒放的歲月里,我不寫下花般絢爛的文字,不記下花般絢爛的心情,只怕以后就沒機(jī)會彌補(bǔ)了??!
以后,我的語文功底會越來越強(qiáng)的,然而總會有一天,即使我不想平淡,我寫出的東西也會歸于平淡的。一個時代的變遷可以通過一個家庭的興衰或者一個人的成敗反映出來,而一個人的文學(xué)歷程也能折射到更大的文學(xué)發(fā)展過程中去。從楚辭漢賦,到唐詩宋詞,再到明清小說,整體看是越來越現(xiàn)實的(成熟?蒼老?)。其中的《洛神賦》大概可以代表我們這個年紀(jì)的吧:“其形也,翩若驚鴻,蜿若游龍;榮耀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遠(yuǎn)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這是多么地絢爛,語言華麗卻顯清新,色彩斑斕而不濃艷。觀之后世,再無青春氣息能與之匹敵者。
再看唐宋的詩歌,盛唐之前就相當(dāng)于人的年少之時。其代表人物自然是李白。“俱情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再看宋代的所謂豪放派辛棄疾:“算只有殷勤,畫檐蛛網(wǎng),盡日惹飛絮。”這就是盛唐之音!這就是青春之聲!雖然李白也有“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fā)弄扁舟”,但是這與蘇軾“一蓑煙雨任平生”比起來是何等的瀟灑!即便是憂愁,盛唐之前也是青春的,只屬于少年的憂愁,如張若虛“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這是“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的那一種感傷。再看秦觀“孤錧可堪閉春寒,杜鵑聲里斜陽暮”簡直是凄厲。由此可見,絢爛的文字是屬于青春的,或者,反過來說似乎也未嘗不可。
其實不只是寫文章,我們的生活也該在這個年紀(jì)綻放。
前一段時間心情不好,就是因為這個,我感到有什么東西正從我心中溜走。我意識到,我們來不及嘆息,不來及惆悵,來不及回頭望?;ㄆ谶^了,花兒再想開一次就難了。稼軒曾勸道:“君莫舞,君不見,玉環(huán)飛燕皆塵土。”可是,難道放棄舞蹈就可以拒衰敗于門外嗎?更何況,沒有舞過的青春還能算得上青春嗎?也許我們該像歌中唱的那樣,放肆笑放肆哭放肆去闖,放肆地大鬧一場?;▋涸诨ㄆ诰鸵牛倌暝谏贂r也該張狂!
我們的字典里更多地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樣的詞:陽光、晴朗、愛、感動、燦爛、春、鮮花、溫暖、清澈、純粹……
也許我永遠(yuǎn)成不了一個張揚(yáng)的人,我的文字也無法寫得非常華麗,可至少,我不會再去刻意追求那種平淡的文風(fēng),不會再去追逐那些本不屬于我們的傷感——無論它們有多美麗。春天就要做春天的事(呵,原來這句話不只是教育我們不要早戀時能用到?。?/p>
最后用五月天的歌詞作結(jié):
誰說不能讓我此生唯一自傳如同詩一般?無多遠(yuǎn)未來,讀來依然一字一句一篇都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