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池,若沒有你,再喧囂也是空城;如果有你,你便是我在這座城池里看到的所有的繁華!”坐在沙坪壩三峽廣場的一間茶餐廳里,我一邊輕聲呢喃,一邊等待一個女人。她叫蘇毓,是我深愛的女人。
今天必須將他留下,不然我不知道我的心將何處安頓??Х?、鮮花、戒指,這些玩浪漫的物件,我早已準備就緒。但這些都不是我留住蘇毓的制勝法寶。我留住蘇毓的制勝法寶是我身處的這家茶餐廳所在的這個臨窗的位置。我輕輕拉開紫色的窗簾,不遠處的“愛德華”三個大字映入了眼簾。“愛德華”這三個字便是我留住蘇毓的關鍵。我要告訴蘇毓,老天都要讓她愛“德華”,也即是愛我,因為我叫黃德華。
相信蘇毓在我向他請求時,突然看到“愛德華”三個字,一定會心有所觸的。寫到這里,我的感謝不遠處的愛德華醫(yī)院,小小地給它廣告一下,所有叫什么德華的兄弟,不妨在追求心上人的時候,好好利用一下這個資源。這是“天助求愛”??!
正天馬行空時,蘇毓走了進來,冷漠地坐到我對面。我趕緊拉回窗簾,掩上我的“愛德華”。而后,我殷勤地笑著,將一束玫瑰送到了蘇毓面前。
“黃德華,你還是那副可愛德行,不過這一套對我已經沒用了,你去騙情竇初開的初中生吧!”蘇毓放下杯中的“意濃世界”,提著包架勢要棄座而去。
“騙初中生?那不是拐騙未成年少女么,你就那么恨不得讓我蹲大牢??!”我立時起身按住蘇毓。她冷冷看著我,不發(fā)一語,眼神里飄忽著來自宇宙深處的寒星,不過這回我便是要挨一身剮,也要把蘇毓留下。
面對蘇毓冷冽的目光,我硬著頭皮抓住蘇毓的手,道:“既然你這么恨我,就留下來,好好懲罰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認了!”
“好大義凜然!好感人肺腑??!”蘇毓冷笑道。“不過黃德華你知不知道,你越這樣,就越特么讓我惡心!”
“我讓你惡心?我倒真想讓你跟我生米煮成熟飯,懷上孩子后,胃里時時刻刻都感覺惡心!”我把蘇毓整個身軀橫抱而起,將口角含著的那一束玫瑰吐落在她胸前。
“混蛋,你流氓,放我下來!”蘇毓微微側過身來,一口朝我的肩膀咬下去。
看來,她果然恨我恨得咬牙切齒。
此刻我牙齒間抽過一陣冷氣,不過還是堅持不松手,道:“我不會放開你的,沒人可從我手中搶走你,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行!”
“到底放不放?”
“不放!”
我跟蘇毓都是倔到骨子里的人,我肯不放,她也有后招,那一口歹毒的牙齒從左肩忽地轉戰(zhàn)到右肩,很快我的襯衫便被她咬破,然后撕裂,然后一股疼痛感隨著牙齒印向下入骨三分。
“黃德華,這下放不放?”蘇毓松開我肩,直面逼視而來。
“不放,就這么抱著你,不放手,至少我可以給自己制造機會向你解釋!”我湊近她耳畔,臉上的痙攣漸漸散去,鄭重其事地道。
蘇毓瞄了一眼腕表,道:“你放我下來,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就聽你解釋解釋!”
我見好就收,放下她,然后雙雙坐下,開始解釋:“那天你看見我牽著手的那個女人,是我堂姐!”
蘇毓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這么老套的情節(jié)也能忽悠我?”
我不由笑了起來,道:“這回還真能忽悠住你。”說罷,便將皮包里我們那個大家庭五年前照的一張全家福遞給蘇毓,繼續(xù)道:“她叫黃露,我二爸的女兒,這是我二爸,這是我二嬸,這是我伯伯,這是我伯母,這是我大堂哥……你看看我有沒有騙你?”
“黃德華,別騙我了,照片誰不會P啊,這種老照片我隨便找個農村鎮(zhèn)上的攝影師傅都可以做出來!”
“毓兒,你肥皂劇看多了!”
“那你那天為什么還要親她,這是堂姐弟該有得曖昧么?”蘇毓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就不肯相信我。
“我是親的她額頭好不好,這不算過界吧?”見蘇毓還是不相信,我只好全盤托出,道:“那天是因為她公司的一個討厭的上司對她窮追爛纏著不放,露姐不堪其煩,我就被她抓壯丁,去冒充了一回她男友而已!那天你看見的那個穿黃色西裝,捧著一把玫瑰的混蛋,就是露姐的那個混蛋上司!”
終于解釋清楚了,不過蘇毓卻盯著我的眼睛,久久不話一語。
一分鐘早已過了,兩分鐘,五分鐘……
這時蘇毓終于開了她的金口,宣讀對我的判決:“你覺得我們還有在一起的必要么?好馬不吃回頭草,我有點累了!”
“什么叫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就從來沒有與你背道而馳,何來回頭之說!”
“你強詞奪理!”
“好,既然你說我強詞奪理我就奪給你看——管它亂花漸欲迷人眼,小爺只愛淺草沒馬蹄,我跟你說從我們決定在一起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深陷在你草影前的泥濘,不能自拔,換句話說,雖然這幾個月發(fā)生了很多事兒,但是我的心何從離開過你。今天這事兒不叫吃回頭草,叫結草銜環(huán)!”
“你就是強詞奪理!你就是強詞奪理!你就是強詞奪理!”不知為何,蘇毓的臉龐已經掛起了淚花,惹人心疼。
不過此刻的她,卻是比我更強詞奪理。
那張嬌靨雖然掛滿了淚雨,卻有著一直不肯低頭不肯輸給我的倔強。
女人流淚的時候既是她最堅強的時候也是她最軟弱的時候,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這時我借著擋咳嗽,將一枚藏在褲包里的戒指送進嘴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蘇毓的手一口含住一根纖蔥指,小心翼翼地將齒間的戒指一點一點推挪到她的手指上。
蘇毓有了察覺,止住了泣雨道:“你這是干什么?”
我吐出她的無名指,若有若無地看著那顆有點寒磣的戒指,厚著臉皮道:“喜歡么?”
蘇毓平靜了些許,道:“高端大氣上檔次,狂拽炫酷叼炸天……不過我承受不起,你送給別人吧!”
我鄭重道:“它跟我的心一樣,永遠只屬于你!”
蘇毓道:“少跟我惡心這些,我數三聲,你在不把你這破戒指拿走,我就把它扔了!”
我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窗外,摸著我的左胸,道:“你丟得掉這妹紙戒指,但是丟不掉我這一顆滿滿愛你的心!”
“3!”蘇毓數道
“1”我?guī)吞K毓數到。
就在蘇毓要將那枚我花了小半個月的工資才買來的戒指扔掉的時候,我奇兵突襲到蘇毓身側,吻住她的耳畔,然后撥開一點點窗簾,執(zhí)著蘇毓的手,將她的視線帶到遠處紅墻的頂端處,呢喃道:“親愛的,你看那是什么?”
“愛…德…華?”蘇毓有點驚愕。
“嗯!”我頷首道。
“黃德華,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樣?”蘇毓有些生氣,不過此生氣非彼生氣,那嬌靨中繃出來的玉滑弧線勾畫出來了無盡的情俏。
“這是上天給你的指示,讓你一定要愛德華!親愛的,好好愛我,要憐惜我哦!”我趁熱打鐵,將那枚戒指再次套在蘇毓的無名指上,然后小鳥依然依偎在她的香肩上。
“黃德華,你不要這么惡心好不好?”
“那你答應我了?”
“看表現(xiàn)吧!”蘇毓終于受不了我了,權且答應了,不過馬上拉著我的手離開茶餐廳,她實在是沒法面對茶餐廳里面那么多異樣地看著我倆的目光。
終于大功告成,再次看了一下窗外,愛德華醫(yī)院幾個大字清晰入目。想起曾經看到的廣告詞“要生娃,就來愛德華”,摟著蘇毓纖腰的我突然有點得瑟:“咱和蘇毓的娃,也要到愛德華醫(yī)院去生,以紀念這來之不易的追愛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