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車都 > 愛情故事 >

愛在懺悔背后

我是一個年過而立的老男人,既沒有穩(wěn)定的事業(yè)也沒有豐厚的銀行存款,所以至今依舊孑然一身。曾經年輕的時候可以瀟灑的說,沒什么,只要自由就好。但歲月的流逝卻會將生活變得現(xiàn)實而勢利,尤其是有過共同志趣的好友都已經成家立業(yè),選擇了“浪子回頭”,而我所崇尚的“自由”就成為了一種彌足深陷,不知醒悟。另類,讓我獨樹一幟,也讓母親臉上有了化不開的愁。

也許是叛逆的個性讓我有了忽略一切異樣眼光的借口,生活變得更加雜亂無章。酒吧、舞廳幾乎成了我的第二個家,醉生夢死的時候總比清醒的時間長。直到一盆冷水潑向我“發(fā)燒”的臉,我宛如從地域里爬上來的鬼,臉色鐵青地望著昔日的老友。母親心臟病發(fā)被送進醫(yī)院,而我卻最后一個接到通知,原因是我已經醉死在酒吧里兩天兩夜,手機也欠費被停了機。我跌跌撞撞地跑到醫(yī)院,病床上母親蒼白的臉、微弱的呼吸一次次地在控告我的“罪行”,我是母親唯一的兒子,卻從不知母親患有多年的心臟病,就憑這點下十八層地域也不為過。我寸步不離地守在母親身邊,看著她臉色一天天轉好,沒有接到預期的責罵,依舊是我記憶中慈祥的笑容。我在母親懷中痛哭流涕,像個做錯事的孩提。“我以為等不到你結婚生子了。”母親的聲音是那么的溫柔,卻宛如在我的心上狠狠地抽上了一鞭。

我的生活漸漸有了規(guī)律,其實“陽光”下的日子也并不那么乏味。新的工作讓生活很充實,抽空我還會陪母親去做禮拜,認識一些新的朋友。很自然認識了小柔,一個祈誠的教徒。小柔擁有和母親一樣溫柔的笑容,善良的性子。戀愛在長時間的相處與母親的撮合中產生了,沒有心跳的悸動,但會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恬適。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極愛吃瓜子,卻又懶得去剝,而小柔是第一個會耐下心來細細為我剝瓜子的人。第一次看到滿玻璃瓶瓜子米,在陽光下閃爍著誘人的色澤,我感動得說不出話,在擁滿人潮的街市上緊緊的抱著那個將手指剝傷的女人。而后,我每天都可以享受滿滿一瓶的瓜子米,那種齒頰留香的味道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和滿足。

工作逐漸上了軌道,我又開始沒日沒夜的忙碌,用另一種方式回到原來的生活方式,只是這一次的借口光明磊落的多。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大概就是在講我這一種人吧。我將所有的精力為晉升做準備,因為我知道小柔會為我照顧好母親。依然會每天收到一瓶小柔親手剝的瓜子米,卻沒有時間去品嘗,囫圇吞棗的當作“夜宵”處理掉。

不知道是不是“好運”到了,我順利的晉升一級并得到老總的賞識,他夸獎我是一個勤奮又有上進心的人。公司的同事要為我慶祝開了一個舞會,我客道地拒絕幾句便欣然接受他們的好意。“小柔,晚上陪我一起去。”我一邊在鏡子前整理領帶一邊催促著默默剝瓜子的女友。“我不太習慣那種場合,還是不要去了。”“這種場合以后會很多,慢慢就會習慣的。”我試圖說服小柔,希望她能配合我的步調,在事業(yè)上給我支持。“再說今晚是為我慶祝晉升,其他同事都會帶舞伴,如果你不去的話,我會很沒有面子。”從背后攬著小柔,輕輕吻上她烏黑的秀發(fā)誘惑著。小柔將剝好的瓜子米緩緩裝入玻璃瓶中用防潮塞封好,然后轉身握住我的手,柔聲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去,晚上我還要做祈禱,找別人去好嗎?”“真的愿意我去找別的女人?”我試探的問。“我相信你。”小柔清澈的眸子在我的眼底流轉,有歉意也有信任。此刻,我搞不清楚是小柔太大方了,還是我根本就不了解女人。放開小柔的手不再勉強,即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怎么也說不出責怪的話。“算了,隨你吧。”

我并沒有去找別的舞伴,也許是小柔眼里的信任太過沉重。趕到會場的時候,才知道我們老總也來為我慶祝,有些受寵若驚。老總身旁陪伴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是那種美麗又不失優(yōu)雅的類型,經介紹我認識了她是老總剛學成歸國的掌上明珠葉姿。也許是我和葉姿都沒有舞伴的原因,兩人很自然的就被湊到了一起。起初只是閑談了幾句,但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彼此之間有很多共同愛好,尤其是喜歡喝咖啡不放糖只加兩顆酸梅,享受那種“苦中作樂”的感覺。我們一曲一曲的舞,談論著身邊的瑣事和趣事,她時而認真傾聽時而被我幽默的言語逗笑,每一個表情都生動的讓我留戀。從來就不曾遇到過這樣的女人,不需要矯揉造作就可以將女人所有的風情盡現(xiàn)。言談中的機智聰慧更是令我刮目相看,我不得不承認對葉姿不僅是單純的欣賞更多的是吸引和心動。我全然忘記小柔給我?guī)淼牟豢欤瑢⒁活w心放在這個讓我一見傾心的女人身上。舞會很晚才結束,離開時葉姿留下了她的私人電話號碼說隨時可以與她聯(lián)絡。

回到家已是午夜,小柔早已離開,母親也已入睡。本想打電話給葉姿卻在電話旁看見了一瓶剝好的瓜子米,手僵在半空又收了回來,先前的熱情被愧疚淹沒,想起小柔為我剝瓜子而受傷的手,想起那句“我相信你”。輾轉難眠,思想和情感反復地在做斗爭,直到天亮也沒有結果。

一直沒和葉姿聯(lián)絡,我怕見了面會難舍難分,生活又變成一團亂麻??扇~姿的一顰一笑就像種子般在我的心里生根發(fā)芽,難以忘懷。我第一次為了女人醉倒在酒吧里,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另一個讓我愧疚的女人。我不愿吵醒倚在床邊也許照顧了我一夜的小柔,盡量輕手輕腳的尋找不知所蹤的衣物,更害怕面對小柔溫柔的眼神,那會讓我泄漏所有的秘密。“你醒了。”小柔的聲音軟軟地傳來,而我卻像個賊似的嚇出一身冷汗。“呃,吵到你了。”我輕咳了一聲,掩飾著不自然的聲音。“喝醉的你和清醒的你真像兩個人。”“啊?”我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我是說現(xiàn)在的你比較不愛說話。”小柔輕笑道。“我昨晚說了很多?”我有些心虛,怕說了不該說的。“好多,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小柔一副如若有所思的樣子,似在回想些什么。“說了什么?”我緊張的問,手心盡是冷汗。“嗯——,你像個孩子似的總說不要回家。”小柔的話讓我宛如服了一顆定心丸,松了口氣。但當看到小柔淘氣的笑容,我才知道她在故意逗我。“小柔,你學壞了。”我裝出一副惡狼的模樣,將魔爪伸向她的腋下。我們糾纏在一起,直到小柔笑到求饒才分開,然后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我更加努力的工作,這一次不是為了晉升而是為了用忙碌來忘記葉姿。我不愿傷害小柔,那會產生一種負罪心理,所以我選擇沒日沒夜的忙,累極了就一覺睡到天明連夢都不會有。直到一襲紅色吊帶短裙像一團火般燃燒起我久藏的熱情,愈演愈烈,一發(fā)不可收拾,我知道這一次是無法再逃脫葉姿為我編織的情網。帶著誘惑吻上她的唇,比我想象的更令人渴望。我們像兩條蛇糾纏在一起,傳遞著彼此熾熱的體溫,似乎要將所有的激情一并釋放。我們瘋狂地做愛,沉浸在肉體與靈魂的一次次結合中。。。

我和葉姿陷入熱戀的消息在公司很快傳開了,同事對我的態(tài)度殷勤而艷羨,就連我們老總也格外厚待我這個“準女婿”。不久,我升了經理,在事業(yè)上可以說是如日中天,但我知道之所以會有如此快的成績,除了努力和勤奮更多的是葉姿的關系。幾乎每晚都與葉姿忙碌于社交場合,葉姿說社交雖然只是一種社商業(yè)手段,但往往也會在機遇中成就一番事業(yè)。我不能否認葉姿在事業(yè)上是男人最強有力的助手,在感情上也會是最熱情的情人,然而也是她的完美讓我有說不出的壓迫感。也許所有的男人都和我一樣希望自己的女人既能夠滿足所有的要求又不至于超越自己所設定的界限。

男人是視覺上的動物,很難去拒絕美麗女人的誘惑。葉姿就是那樣美麗的女人,她總能適時地吸引我的視線,牽動我的情緒。悅耳的和弦樂回旋在原本寂靜的房間,是《onlylove》,葉姿為我新買的手機選的鈴聲。“姿,這么晚了還不睡。”已經十二點多,這個時間只有葉姿會打來。“人家想你嘛。”嬌媚的聲音由另一端傳來。“小傻瓜,你不會這么快就忘記我們才剛分開一個小時吧。”我寵溺地笑了,心里充滿身為男人的驕傲。“是一小時又十七分三十五秒。”她強調地說。“看來你真的很想我。”“那你呢,有想我嗎?”“嗯,一直在想。”從前總嘲笑別人說話肉麻,現(xiàn)在輪到自己卻感覺再自然不過。我們在電話里你濃我濃著,卻不經意間看到母親不知何時站在了門旁,我緊張地掛斷電話。“媽,還沒睡。”我習慣地輕咳了聲。“你到底要瞞媽和小柔多久,你這樣對得起小柔嗎?”母親眼神中全是失望和痛心。“媽,原諒我。”我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讓母親知道我和葉姿的事。“你該請求原諒的不是我,是小柔。”“媽,我知道對不起小柔,但我是真的愛葉姿。”我跪在母親膝下,試圖說服母親接受葉姿的存在。“那小柔呢,你就一點也不在乎小柔?”母親聲音顫抖著,淚水滴落在我的額髻。“我承認我很喜歡小柔,但我愛的是葉姿,不管在事業(yè)上還是感情上我都需要她,至于小柔我會彌補她,給她一筆錢。。。”我的話被母親一巴掌打落,臉上頓時火辣辣的,從記事起這是母親第一次打我。“你太令媽失望了,你——。”母親雙手捂住胸口,因疼痛而揪緊了衣物。“媽你怎么了,媽——。”

母親的心臟病又犯了,卻執(zhí)意不去醫(yī)院就診,好在服了藥就平靜了下來。“媽,對不起,對不起——。”我在母親床前懺悔著,但母親始終是沉默。后來,母親終于愿意開口與我講話,說得卻是另一件令我更加愧疚的事,上次小柔之所以不愿陪我去參加舞會是因為那幾天母親身體情況不太好身邊不能缺人,而我又忙著晉升,為了不讓我分心才慌稱是自己不想去的。小柔是個祈誠的教徒是不能說謊的,卻因為愛我說了生平第一個慌。心中的歉疚排江倒海地涌了出來,幾乎要將我淹滅,想起剛才要用錢來“彌補”小柔更是無地自容。對小柔感情的踐踏和冷漠讓我覺得自己簡直不像個人,甚至是冷血麻木的。我的心又開始掙扎,在這場愛情三角戀中不管是選擇誰都將會有人受傷,最可悲的是我正是這場痛苦的癥結。我怎么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絕境中?

翌日清晨,我見到了被我整整忽略一個月的小柔,她比以前更加瘦了,臉色也顯得蒼白。我望著這個一早就來照顧我母親的女人心痛如刀絞。“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對嗎?”我撫著小柔蒼白的臉,心里卻在責罵著自己薄情寡義。“我昨晚有點失眠所以臉色比較難看,補個眠就會沒事的。”小柔笑著道。“你這樣會讓我很難過。”其實我是希望小柔向我抱怨的,這樣可以讓我心里好受一些,但她卻沒有,只是選擇默默承受。“對不起。”“傻丫頭,你又沒做錯事干嘛要道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憐惜地將小柔攬入懷中,不讓她看到我眼底愧疚的淚水。

因為母親的病我請了假也關掉了手機,我需要時間去理清一些事情,做出一個不會后悔的抉擇。一個是讓我怦然心動的女人,一個是讓我難以割舍的女人,矛盾的心讓我整夜難眠。

想了很多天我決定要忠實自己的感覺,選擇葉姿放棄小柔。我知道這樣對待小柔太過殘忍,卻又不得不做出這種抉擇。我鼓起勇氣決定和小柔攤牌,但怎么也敲不開小柔家的門,我莫名的感覺到一股不對勁,微顫著取出備用鑰匙打開房門,屋里靜的沒有任何生氣。我奔到臥室,血腥味立刻占滿了鼻息,一陣眩暈,我跌倒在地。顫抖著爬到小柔床前,由她手腕流出的血將雪白的被單染上一大朵鮮紅,那紅刺的我眼睛疼痛難忍。我緊緊地抱住小柔象是要將她揉進身體里,“柔,你在故意嚇我對不對?”我不愿接受小柔就這樣離開我,但她的身體卻是冰涼的,心也停止了跳動。我的心倏地被什么東西給抽空了,痛得喘不過氣,那一秒鐘我才意識到我不能沒有小柔,對她的愛早已在她第一次為我剝瓜子時就種進心里,只是我一直忽略了而沒有察覺到。我真的失去小柔了,一個我深愛卻不自知的女人。“柔——,柔——,你回來——。”我終于哭了出來。

小柔枕邊放滿貼著日期的一瓶瓶瓜子米和一張寫著兩行字薄薄的紙:因為太愛所以選擇用死來退出。祝福你我的愛人,我會在天上為你們祈禱幸福永遠。

我在痛苦和懺悔中驚醒,身上的冷汗浸透了睡衣,淚水模糊了視線。我已經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噩夢,只是感覺心如刀割般的痛。我拿起電話撥了小柔的號碼,響了很多聲也沒有人接。小柔躺在血色中的情形又呈現(xiàn)在我的眼前真實的令我心寒,扔下電話,瘋了似的跑向小柔家。我轟轟地敲門,沒有人應聲,我?guī)缀跸胍崎T而入時,門開了。小柔穿著睡衣站在門旁,看到我時有絲驚愕。“你怎么——。”我怕眼前的小柔又會是一場夢,一把抱住她緊緊攬在懷中,唯恐下一秒鐘她會化成空氣永遠的消失。“柔,就讓我這么抱著你,抱著你。”我實實在在的感覺到小柔的身體是暖的,心跳聲是那么的清晰。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只是個夢,她沒有死,活生生的在我的懷里。我喜極成泣,卻沒讓小柔看見我已紅的雙眼。“柔,答應我,永遠都別讓我失去你,永遠。”小柔溫柔地反抱住我以示允諾。“你永遠都不會失去我。”我們就這樣相擁著宛如擁有全世界一樣滿足,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柔,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我吻了吻她清香的秀發(fā)。小柔沒有回答,淚水滑落在我的心房。“我愛你,嫁給我好嗎?”我握著小柔的手單膝曲地。“你確定要娶的是我嗎?”小柔的神情讓我感覺她似乎早就知道我還有一個葉姿。“柔,再相信我一次,今生我只愿和你相偕到老。”我堅定而深情地告白。“普天之下只有你是不帶鮮花和戒指,穿著睡衣來求婚的。”小柔笑了,和我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的甜美。

結婚前我最后一次見了葉姿,她還是美的讓人無法忽視。不能否認,對葉姿我依然有感情,可再多的愛也只能封藏在心底,但愿來生能有一個好結果。葉姿和我想象中一樣走的灑脫,我的負情并沒有讓她臉上失去自信的光彩。

我辭了職,一切從新來過。雖然放棄事業(yè)上的成就,放棄葉姿,都曾讓我失落過,但我從沒有后悔娶小柔,因為我不想愛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痛了才來懺悔。。。

展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