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聽老爸說是最后一次打點滴了,心里不免有些開心,總算不用再忍受皮肉之苦了。
如果你問我,無緣無故干嘛要打針輸液?這我得從四天前說起.
那天是星期五,早晨在老爸的催促聲中起床.今天要回老家祭祖,因為老爸睡過頭,大家都要誤點了,所以一大早就叫嚷著起床.
我極不情愿地起床,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洗漱,然后被趕上汽車,就這樣出發(fā)了.
我老家在高陂赤山,從縣城出發(fā),大約有40分鐘左右的路程.由于我們出發(fā)時間較早,一路上大霧彌漫.我坐在車?yán)镆贿叧悦姘?,一邊抱怨著干嘛那么緊張出發(fā),不等我吃完一碗熱騰騰的面條再走.
早餐吃完后有點犯困,趁離目的地還有段距離就打算小睡一會.“在[我的祖國]柔和的歌聲中睡去,也算是一種享受吧.”我心想.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fēng)吹桃花香兩岸……”思緒漸漸被悠揚的旋律拉遠拉長,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出舊上海某處古樸的歐式風(fēng)格民居,一座留聲機在房間的某個角落靜靜地播放著音樂.
“姑娘好象花兒一樣,小伙兒心胸多寬廣,為了開辟新天地……”
“轟”的一聲巨響,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沖去,在撞上前排座位的一瞬間,我看見了已經(jīng)破碎成蜘蛛絲般的擋風(fēng)玻璃.
沒過幾秒,又聽見車身與路旁護欄猛烈碰撞的聲音,車身一陣劇烈的震動.我下意識地緊緊抓住前排座位,此刻只覺得臉上一陣腥熱,鮮血不斷地從鼻子里涌出來.
緊接著,車門猛地被人拉開,我在老媽地攙扶下從車上慢慢下來,坐在路旁的一塊土坡上休息,一邊從老媽手里接過面紙用來止住鼻血,一邊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這是一個下坡的拐彎處,在我正前方的是我坐的面包車,車頭已經(jīng)嚴(yán)重變形,司機現(xiàn)在仍然卡在座位上出不來,老爸他們正想辦法把他弄出來.在我左側(cè)不遠處便是那相撞的另一輛車,從我這個角度無法看到那輛車的全貌.不過從地上散落的碎玻璃和那又黑又長的剎車印不難看出,它也"傷"得不輕.而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我現(xiàn)處位置的后方有個一直向下延伸的大坑,如果沒有這條護欄的話,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
老爸正在一旁打120和向交警尋求幫助,老媽則站在我身邊察看我的傷勢.他們倆都沒有什么大礙,是因為都坐在最后一排的緣故?而我的外套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褲子上也沾上不少.
不一會,遠遠地可以聽見警鈴的聲音.警察叔叔來了,我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心里產(chǎn)生一種從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趟的感覺。
眉骨,太陽穴和鼻梁骨附近越來越疼,鮮血倒是止住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惡,為什么救護車還沒有到,
不知道等了多久,兩輛救護車從兩個方向先后到達.我被人扶上車,司機也被抬上了救護車.而接下來的又是漫長的等待。
救護車,醫(yī)院,候診大廳,CT室,X光室,病床,CT室,病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熬過來的.當(dāng)一切都安定下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躺在病床上一邊打著點滴,一邊因身體發(fā)冷而渾身發(fā)抖,盡管身上蓋著三張被子和身旁的兩個熱水瓶。
頭疼得好象要裂開一樣,左眼因為浮腫而無法睜開.就這樣,在半誰半醒中度過了一個上午。
接下來的日子里就是不斷的接受治療,上午住院,下午便回家修養(yǎng).隨著治療的深入浮腫漸漸消退,能睜開了,但是看東西有些模糊。
今天是在醫(yī)院的第六天,我是在病床上一邊輸液一邊寫完的.五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與我同一病房的室友已換了三任了.這段時間所經(jīng)歷的一切我將終身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