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奇妙在于悄無聲息,流過的時間是幻覺?還是時光倒流了?
“等一下你要快點跑去占座位”母親一本正經(jīng)的向我說道。
“嗯,知道啦,您回去吧。”我不耐煩的說道。雙鎮(zhèn)的雨一直纏綿了一星期左右,走在大街上像是走在水田里,空氣里夾雜這一股淡淡雨水味兒。街道上樹倒是特別多,不管走到那兒都能看見這些“綠衫軍”,雙鎮(zhèn)政府說這些樹是為了展現(xiàn)城鎮(zhèn)活力清潔空氣。可這些樹個個灰頭土臉,風塵撲撲,沒有一絲活力感。大街上一般流動的人數(shù)沒有樹多,人們一般走小巷,走的人多了,雨巷變的一片狼藉,混亂不堪。天晴時,大街上的“沙塵暴”如錢塘江大潮,一波接著一波,灰飛煙滅之際,方可過街。下雨時,大街上的“泥石流”也是令人發(fā)指,道上坑坑洼洼的像剛經(jīng)歷了一場鼠患,泥漿濺到人們的身上,司機們開自己的車,讓別人罵去吧。雙鎮(zhèn)也有車站,只不過也是有名無實,形同虛設,不過就一破爛停車場,人們現(xiàn)在都在街上乘的都是“動車”沒有時間進進出出。
今天不知碰上了那條黃道吉日,街上被圍的水泄不通,人山人海大包小包的讓人眼花繚亂。入圍時,身臨其境頗感亞歷山大。擇日不如撞日,老天爺也跟我作對,綿綿細雨落在身上不知不覺不痛不癢,但倍感凄涼。我東張西望左顧右盼探四面八方是否有同道中人。落魄之際,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映入眼簾,特別是一位大爺,奇丑無比,頭發(fā)長得也是“草剩豆苗稀”,他對著我用那很傻很天真的表情微微一笑,我本想轉(zhuǎn)身就跑,但還是強顏憨笑了一下,360度一個華麗轉(zhuǎn)身避開了這位大爺,我發(fā)誓我不想再看見他。
“車來了”人群里不知那位仁兄激動萬分的吶喊了一句,那語氣我還以為天上掉錢了。人們排山倒海之勢,整裝待發(fā)。“動車”水準也是越來越高了,雙鎮(zhèn)司機個個肥頭大耳,力壯如牛,在駕駛員位置上奮戰(zhàn)多年,老謀深算,技術水準那可是所向披靡,無人可敵。車門一開,人們遍蜂擁而至,恨不得將車大卸八塊,踩在腳底下那才痛快。往往時事出英雄,逆境出強人。一位白發(fā)老太,目測估算她年齡至少六十歲了,只見她“奮不顧身”“橫沖直撞”斜入車門,恰到好處,一位大哥贊道:果然老當益壯!一中年婦女也是無人可擋,過五關斬六將之勢,手上報了一小孩,眾人見狀,面面相覷。只能大眼瞪小眼,目視女人上車,上車之后,女人懷里的孩子“蹦”的一下跳了起來,一望,這孩子至少也有五六歲,眾人一陣暴寒。車門口一片混亂,這時候,一素質(zhì)青年終于憋不住了,怒發(fā)沖冠,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大家排隊嘛,都什么素質(zhì)!”眾人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二話沒說,旁若無人。
慶幸我沒做剛剛那輛車,一看時間10:57,我要做的車來了,經(jīng)過一陣洗刷,四周人數(shù)打了5折。如果說剛剛算是坐山觀虎斗,現(xiàn)在就是赤膊上陣了,身邊車友個個藏龍臥虎,年輕力壯旗鼓相當,我孤身一人甚是孤單,于是我靈機一動。車靠近時,我大叫一聲:“誰的錢掉了!”立馬飛身一躍騰空而起踩入車門再回眸一笑,眾人一臉茫然......我頓時笑面如花,高高興興的找一靠窗的位置,舒適的坐了下來心生愉悅。這時窗外一大叔使勁的敲擊著窗戶可謂力道十足,我白了他一眼。“喂喂,小伙子幫幫叔叔把窗子打開下。”大叔向我爆呵。我雙眼一閉,假裝沒聽見,沒想到大叔不肯善罷甘休,更加有力的敲擊著,嚇的我心驚肉跳,怕他把窗戶敲爛掉,誤傷他人。又于心不忍,于是大發(fā)慈悲,順理成章的打開了窗戶,大叔頓時喜笑顏開。“噔”的一下從窗戶爬了進來,頭重腳輕,狠狠的摔在座位上,他一聲沒吭,轉(zhuǎn)頭對我憨笑:“小伙子,謝了。”我說:“不用謝”。大叔見機行事,立馬從兜里拿出一包香煙,“小伙子,抽不抽”。我承認我很想抽他。面不改色:“不抽,大叔。”“嗯,年輕人,不抽煙好啊!”大叔喟然長嘆。我本以為他會見此就收,想象中一切都和后來不同,他拿出火機“砰”的一下點了一桿,一股濃煙迎面而來,我嗆了一下,大叔見我笑了一下“小伙子,以后別跟叔學啊。”我捂住了鼻子象征性的微微點了一下頭,苦笑。
我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開窗戶,煙雨朦朧,細雨如絲,微風拂面,徹徹底底的陶醉與這二月煙雨,不過車已啟動,美景不留人。我竭盡全力想要關上窗戶,使得其反,差點將窗戶活生生的給掰了下來,微風已不在是微風,如今已幻作陣陣狂風,吹的我蜷縮成一團。“大叔,幫幫忙,幫我把窗戶關上一下。”我冷冷的說上一句,目光里泛起涼意。“沒問題”大叔乃豪爽之人,真如南宋蘇東坡之內(nèi)的,但大叔非文人。“嘿......”一聲巨呵,剛剛紋絲不動的窗戶盡閉上了不留一絲縫隙,還在隨風不停的震動。“謝謝”我理應補上一句,“小伙子,不用客氣哈。”大叔非知書達理之人,盡如此坦蕩,難得一見。路途崎嶇不平,而且今日煙雨朦朧,可視度不如晴天,開得很慢,車里的人都不動聲色,默默的望著窗外的雨。這時司機猛然剎車,“怎么了?”都在問。司機很淡定的說了一句“堵車了”,雙鎮(zhèn)堵車跟學校放周末一般頻繁,只有開車的人知道為什么堵車,而坐車的人只會說:“怎么搞的,我還要趕時間。”的的確確,時間就是被一輛一輛的車堵死,然后被碾碎被雨水沖刷,最后消失在車途中。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下了車,只有司機沒有擅自離開,堅守陣地,拿出煙,點起來。車里鬧作一團,“不知道明天會不會下雨”“我明天還要去登山”“我明天要去駕??荚?rdquo;,希望明天是個晴天,“我今天還要上課”素質(zhì)青年耐不住了。雖然我也要上課,去不了又不是我的錯,我比較樂觀。車內(nèi)像是在進行探討會。此時,一小妹妹打開了音樂播放器,歌聲游蕩在耳邊,我望了望她,好像認識,仔細一看,不認識。對于陌生人大多時候會有一絲熟悉感,以此來增加自己的安全感。歌聲在喧嘩聲中變得弱不經(jīng)風,我只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熟悉的調(diào)調(diào),都聽過。大叔此時也是閑的慌,或許他比我還急,但看得出他很淡定。有感而發(fā),一個樂觀的人必定是一個淡定的人,一個杞人憂天的人必定不淡定。我無奈之下,帶上耳機,與世隔絕,聆聽著優(yōu)美的歌曲,微微閉上眼睛......
“小伙子,車開了。”我睜開眼,柔膩了一下眼睛,一下精神多了,只是時間已是下午2點,突然就感覺到了肚子餓,大家應該都很餓了,大叔一臉惆悵,喟然長嘆:哎......聲音拉的很長,還有節(jié)奏感,抑揚頓挫,先抑后揚。“小伙子,你上課不得遲?”大叔突然問我,我慢慢的取下耳機,“什么哎?”我也沒多大聽清。“你上課會不會遲哦?”大叔此時故作深沉了起來,“不得喲”。“哦......”話閉,天空一聲巨響,沒見閃電,震耳欲聾的雷聲,上帝的震怒。“哎呀,這個多嚇人。”大叔一臉驚恐的樣子。我不相信他怕打雷,也許是調(diào)侃一下。坐車的人大多抱著某種目的而坐車,比如我的目的是去學校,大叔的目的是......“今天要去看我孫子”,話未必,電話鈴聲響了,大叔摸索著褲兜,摸了大半天,“喂?”我問道,大叔一臉無辜的看著我,是我的手機響了。同學告訴我今天不用上課了,要明天才上課,悲喜交加,不怨不棄,具體原因還不得而知。“哎,今天不用上課了.”我漫不經(jīng)心的嘆道。“那你們好久上課哎?”大叔急問。“明日”我爽快的答道,“哦,原來如此。”大叔由悲轉(zhuǎn)喜,笑面如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窗外大雨,車內(nèi)有水。“怎么漏雨了?”一位中年伯伯大呼,“雨本是水,無孔不入之物有何不可漏?”我本想應聲。呼聲越來越大,我便坐觀其變。世態(tài)萬千,聲音接踵而至,司機大哥終于頂不住壓力,大吼:“窗戶頂是壞的。”用人人皆知的回答來告訴人們往往勝過于一個很好的借口。眾人頓時也是敢怒不敢言,啞然失聲。雨一直下,車一直開,煙雨朦朧,明日或晴或雨......
“小伙子,小伙子,到了到了。”我聽到一陣大叔的呼聲,睜開眼時卻人去車空,只剩司機一人獨自抽著煙,我慢慢的收拾了一下所帶的行李,揉了揉眼睛,打開手機:小Q報時(1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