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

夢中的戀人

我一直以為山是水的故事，云是風的故事，你是我的故事，可我卻不知道，我是不是你的故事……

——題記

大概是地理生物會考前的一天，中午回到家，你突然打來電話，說要回來看我。我問，幾時到？你說：“快到了”。我回答：“一會還要去學校上課，你能趕到嗎？”你沒有說話。

十幾分鐘后，我來到車站門口，看到剛從車上下來的你，疾步而來，風吹亂了你的頭發(fā)，幾根被風霜打濕過的頭發(fā)，翹首眺望。“走吧，我?guī)闳コ燥垺?rdquo;“好！”我答道。

我終究沒想到，你真的會從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看我，記得你說過，上班時間離職會扣工資的，更何況你工作的地方有離家遠。我和你之間的對話，算不上是言簡意賅，可也算不上是滔滔不絕，你曾數(shù)落我，跟你說話就像打電話，問一句答一句。可事實上，這么多年我們都習慣了彼此，若換做某天，突然長言大論了，反倒不自在了。

餐桌上，我問道：“今天中午你怎么來了，不是說了今晚上回家一起吃飯嗎？”你答道：“昨天夜里夢到你在學校里受罪，中午又怕你吃不好。找來辦點事，也就隨便來看看你。”“那還不如不來呢”我無心的戧了一句。你點了幾樣油膩的飯菜，坐在我對面，一個勁的往我碗里夾菜，“這都是你最愛吃的”你邊夾邊說。“你怎么不吃？”我問道。自顧自的用手輕撫著肚子：“我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噢，我忘記了，你曾告訴過我，你對油膩的東西反胃。想你也沒什么胃口，便又要了兩碗白粥，你坐你身邊，你又喝了兩口，又停下，看著我，不一會兒，又端起碗喝幾口，又停下，我嫌你來回的折騰，就說“我喂你吧！”你慌亂中連說了三個“不用”，臉漲得通紅，像是剛被表白的少女。

飯后，你送我到學校，突然起風了，很急，夾雜著沙塵，你叫我轉(zhuǎn)身。自己卻杵在風里，任風吹亂了你所有的頭發(fā)，張開雙臂圍著我，仿佛在替我擋風，卻忘了自己比我矮一頭……

終于到了晚上，你又站在學校門口駐足，回首，眺望。“你怎么來的。”我跑上前去問，“哦，走來的，今天天氣有點冷，吶，這是外套”你遞過外套，被我一把揪過，“你來就因為這？沒有外套又不是回不了家。”你打了一個趔趄，“我，我不是怕你感冒嘛！”路上許多人盯著我們看，我的臉“唰”一下紅了。我閉著眼向家里飛奔，“小心車”你急切的喊著。可聲音終于被風聲掩埋。

晚上十點，我剛好寫完作業(yè)，便推開你的房門，你還沒有睡，坐在被窩里看電視——肥皂劇，我笑話你，真俗氣，你低聲回答，沒什么可做的，只好看電視。房燈是關(guān)著的，熒幕是微弱的藍光，撒滿了你漸漸老去的臉還有滿頭的秀發(fā)，我分明看到你眼里有東西在閃。忽然間想，一年有365天，有多少個夜晚你要這么過？在別人的說唱里撐起一丁點的生氣，而這份冷清，不正是我造成的嗎？

母親，從前你和我竟像是時代的情人，而如今，我們竟是夢里的情人，回憶從前，不覺淚流滿面，我常常以學習緊為借口，連幾分鐘的話都沒有。兒子大了，每次放學，又不能相擁，便裝作平靜的說一句“回來了”，然后匆匆的走在你前面，好讓自己看不到你的漸漸老去的臉和那慢慢變白的秀發(fā)。

母親，此刻，我剛從夢中醒來，淚水依舊打濕了枕巾，夢中，你依舊年輕，依舊美麗……

夢醒了，夢依舊，但，情，更濃了……

凡世間的喧囂與明亮，世俗里的快樂與幸福，如同一片溫暖，在山里，在水里，在云里，在風里，在你與我的故事里，我沒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來，不要哀傷……

——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