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風在耳邊呼嘯,刮得兩頰生疼,耳際的發(fā)絲被風撕扯,妄想逃到遠方。眼前被藍色的雨傘遮半,傘檐上的黑色蕾絲隨著前進的步伐不斷顫抖。握著傘柄的手裹在手套里,可仍舊冰涼透底。
眼前身邊人來人往,車流瘋了似的飛離,不知哪里傳來行人間的竊竊私語,耳邊女人的鞋跟與地面親吻的聲音永不止息。我靜靜地走著,地面的水洼忽明忽暗,將慘白的燈光向四處散射。
似乎走了很久很久,從街道轉入小巷,緊挨的雙墻仿佛粘黏起來,壓地人透不過起來。水洼被濺起,水花四濺,一雙黑色皮鞋映入眼簾。我回過神來,從鞋子往上看去,對面的人穿著制作考究的西褲,褲管筆挺。我將雨傘朝后傾斜,一張端正的臉撞入我的眼。
我不知他為何駐足在我面前,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我也將目光轉移到他漆黑的眼珠中,我們什么也沒有說。他沒有撐傘,細細密密的雨絲將他的頭發(fā)打濕,緊貼在他的額頭上。他的背后,仿佛只有狹窄的一條縫將為數(shù)不多的光芒擠入。
忽然,他的眉眼柔和下來,笑了起來。我略略一怔,于是也微笑起來。
沒有任何意義的笑容,只是來自路人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