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南方小鎮(zhèn)中的一條山泉。眼睛像向日葵那么明亮。泉水會唱歌。它的歌聲里,有夏季降落在森林中的驟雨的音韻;有馬尾松在風中吹動的音韻;有森林上空的太陽對杉木林的贊美詩情。歌聲里,有山谷子的種子和杉果被風吹著,落在坡上的聲音;有整座森林呼喚太陽的嘩響。這條山泉打我出生就一直在耳畔唱歌,縈繞身旁,帶來最溫暖的甘露,滋養(yǎng)我心……
那天的天空,灰得厲害,風雖不大卻刮得有些許涼意,吹的落葉蕭瑟,吹的小巷凄涼,吹的陽光都在發(fā)抖,路面發(fā)白,有幾點蒼老的黃色點綴在上面,踮著腳踩著這些黃色,像踩著音符,“慢點,摔倒了痛的可是你自己。”,耳邊想來這悅耳的聲音,雖然都一直被我冠以煩人嘮叨的名牌,但不得不承認這聲音好比泉水叮咚,而我是泉水里的石子,尖銳而又頑皮,若不是我的頂撞調皮,就撞不出泉水飛揚的憤怒,就不會有這“嘩嘩嘩啦啦啦”的聲響,在記憶的山區(qū)小路中,不管九曲十八彎,坦蕩大路,還是緩緩上山路,這叮嚀聲總能與我并肩前行,沒有她的督責鼓勵,我就上不了如今的山坡。
繼續(xù)漫步在小鎮(zhèn)路上,轉過一個墻角后,眼前突然開闊了,隨之風也大了,它肆無忌憚地拂過我的臉頰,穿過我的衣領,我感覺到了它的溫度,如次冰涼,不由得裹緊了衣服,但還是阻止不了它穿衣過領。就在這時一件衣裳加到了身上,風一次又一次撞過來,卻怎么也進不了這厚實的墻,暖暖的,這溫度漸漸升溫,陽光突然有了溫度,像溫溫的的泉水,從周身開始,流過四肢,流進心田,像久旱甘霖后的麥田,像祈求陽光的深淵,像一個孩子終于得到一塊糖,那種溫暖,就是溫泉留在心間,暖沙穿過指間。
她牽著我,走完了這條路,送我到校門口,催促我進去,我在夕陽下回首,她站在那里,站成了最美的剪影。哦,對了,這股泉,有名字的,我叫她,媽媽,她讓我誤以為全世界都是晴天,到頭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她化為泉水,伴我左右,沖走了一切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