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樣,五點放學,出了校門就匆匆往家趕。寒冬的夜晚來得更,步履匆匆時身邊的景色都變換成夜色。店鋪的霓虹燈四處閃爍,伴著嘈雜的人聲,越接近小區(qū),越能嗅出晚飯的味道,肚子也越發(fā)的感到饑餓。
顧不上刺骨的寒風就沖進樓里,焦急的等待終于慢吞吞的電梯載我上八樓,跺著腳摸出鑰匙開門,剛才還滿懷期待的心一下子就涼透了,家中一片漆黑,我摸黑開了燈進了門。
又是如此,每天總是我第一個先到家,沒有人問你餓了沒,沒有人提前燒好,而父母總是在六七點鐘后才按響門鈴,提著為我打包的飯菜,為此我好幾次委屈地向他們表達我的不滿,而他們總是一臉的疲憊,不愿多說,而父親此時總會用手摸摸我的頭,然后再輕輕拍拍我的肩:“傻妞,快吃吧!”為此我更惱火的甩掉他的手。
周末我總是要隨他們?nèi)S里寫作業(yè),雖然不情愿,但在家里沒有人燒飯,只能隨他們早早起床,總是不能如愿睡個懶覺,更討厭的是廠里機器轟隆隆的響個不停,聽了更讓我心煩。
“叮鈴鈴......”,和平時一樣,我在父親的辦公桌上寫作業(yè),突然聽到手機響了,原來是父親的手機放在辦公室里充電。我趕忙拿起手機往車間里沖,生怕父親錯了有可能是重要的電話。車間里依舊嘈雜,各種聲音混在一起。父親滑開手機接了電話,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游標卡尺測量剛剛做好的五金產(chǎn)。此時的他一臉認真,我甚至從沒有見過如此認真嚴肅的他,我平時看到的他總是嘻嘻哈哈。他仔細地用卡尺測量產(chǎn)品各個拐角的尺寸,時而側(cè)過身來看產(chǎn)品各個面是否平整,再用載著手套的手輕輕地擦試產(chǎn)品,只到產(chǎn)品各個面都發(fā)出金屬的光澤時他才滿意的放下手中的產(chǎn)品。拿起另一個產(chǎn)品,重復著前面一系列的動作,整個過程中他像在做一件神圣的事,專注而嚴肅。他突然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我還站在邊上,脫下滿是油漬手套又拍拍我的頭,把手機遞還給我“快去寫業(yè)吧!傻妞”。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接完了電話,我難為情地拿過手機往外走,一回頭,看見他又在忘我專注地測量。
我走出車間的大門,抬頭是晴朗的天空,微風從我的頭上滑過,像父親的手,對面的蘆葦蕩也輕輕的搖擺,像我久久不能平靜的心,湖面微波蕩漾,四周很靜很靜,腦海里浮現(xiàn)出陽光灑在父親臉上的畫面。
我終于理解了我的父母,理解了他們的愛和理想,而父親時刻溫柔的手像秋日的陽光溫暖宜人,想到這雙陽光般溫暖的手掌將牽著我成長而感到幸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