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著,盼望著,寫滿忙碌的日子暫時遠(yuǎn)去了,令人牽纏掛肚的周日姍姍來遲。
燈光偷偷地從夜里鉆出來,慘白的,凄冷的。城市上空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醒著,熬著,捧一本書,做幾道題,捶著桌案奮筆疾書。風(fēng)輕悄悄的,時間滴答過去了。
又是一夜。
無論怎樣都是睡不醒的樣子,我欣欣然又閉上了眼。天空明亮起來了,晨曦璀璨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
手機(jī),鬧鐘,老媽,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拉長了脖子趕趟。尖的像針,悶的像雷,吼的像鬼哭狼嚎,全都急火火宣布一個信息——起床!周日的空氣里帶著甜味兒,閉了眼,今天仿佛早已預(yù)見了可以玩,玩,玩的愉快生活,但這絕對不會是事實。書包里層巖疊嶂的作業(yè)唰唰的笑著,大小的卷子在眼前飄來飄去。習(xí)題遍桌是:數(shù)學(xué)的,物理的,史政結(jié)合的,閱讀完型的,散在白紙上,像密密麻麻的黑螞蟻,還爬呀爬的。我捂住了隱隱發(fā)脹的額頭。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不錯的,這的確必須是一段奮斗忘我的日子。打開窗,風(fēng)帶來些冬日微涼的清新空氣,混合著面前書卷中的油墨香意,還有廚房隱隱的菜香,在青春的歲月里醞釀,拼湊起尋常周日于味蕾中的記憶。碳素筆將腳尖矯立于素白無瑕的紙張之上,飛旋起來了,風(fēng)馳電掣地賣弄著游龍般的身形,落下清晰的字符,跟蓬頭垢面的主人相映襯。窗外鬧哄哄的小白貓,這時候也靜悄悄的坐著看我。
走神是最尋常的,一看窗外就是小半天。娘咧,可別惱,看,北風(fēng)吹,小鳥叫,外面的世界多美好,樹葉兒沒幾片但綠得發(fā)亮,小草兒枯黃不似舊時模樣。是啊,花開花落又是一季,春天你在哪里?我長大了,也是變老了吧,奔跑在陽光下捉蟲子的童真一去不復(fù)返,眼下最重要的……低下頭,集中精神,拋出的雜念在周遭的虛空里靜默的凝滯著。
周日像吮著奶嘴的幸福娃娃,剛喝到甘甜的乳汁,啪!奶嘴被搶走了。
周日像長發(fā)飄飄的背影,走近一看,靠!大叔你裝什么文藝?
周日像泰戈爾詩句中所描述的“生如夏花之絢爛死若秋葉之靜美”,不知不覺,他又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