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一揮間,花謝花開,生命其實也如此般反復(fù),在上一秒蛻變,又在下一秒輪回。然而須臾之間,有成熟的氣息在細(xì)枝末節(jié)中漫延開來,淌過我的手指,于是我在不經(jīng)意中摘下一朵菩提。
生命本沒有意義,只是成熟為其付諸含義,正如蝴蝶一般,放棄掙扎是讓生命空虛,化繭成蝶便是成熟的美麗??墒腔m美,卻要經(jīng)歷煉獄般的折磨,此番痛苦,不如早日輪回。對于這種想法,我不禁悵然失落。
記得余秋雨曾說:“成熟是一種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輝。一種圓滑而不膩耳的音響,一種不再需要對別人察言觀色的從容,一種終于停止向別人申訴求告的大氣,一種不理會哄鬧的微笑,一種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種無須聲張的厚實,一種并不陡峭的高度。勃勃的豪情發(fā)過了酵,尖利的風(fēng)吹過了勁,湍急的細(xì)流匯成了海。”
在我們幼年的時候,剛剛開始懂得這個世界,會害怕黑暗,害怕分離,害怕所有未知的旅途,害怕死亡,害怕如此短暫的一生。而多少年過去后,我們明白,我們的一生如此漫長。而這漫長的一生,需要回憶,需要夢想,需要孤獨,更需要輝煌,如此種種,得到之后,漸漸脫隱而現(xiàn)的,是成熟。
伴隨著年齡的增長,改變,是一種成熟,而另一種成熟,則用獨特的方法來體現(xiàn)。“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是海子的成熟;“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是納蘭的成熟:“紅巾翠袖,搵英雄淚”是稼軒的成熟:“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是姜夔的成熟……
大雨過后,空氣中彌漫著鮮活的潮濕,瞥眼所見到的,是漏光的滴水,我仿佛是被什么所侵蝕了一樣,腦海大片大片的記憶像膠卷似地被重新洗刷,畫面像電影鏡頭般不斷切換播放——是我一步步邁向成熟的瞬間:
我把大蘋果讓給妹妹,自己吃小的那個;我把拾到的粉色人民幣交還給失主;我開始學(xué)會承受他人的無理,選擇沉默;做作業(yè)時,我不再玩電腦;我盡量把寢室打掃干凈,哪怕那天并非我值日,而我也不是寢室長;我懂得不勞無獲的道理,懂得吃一塹,長一智的刻骨銘心……
是一只蝶,在繭中苦苦掙扎,忘記疼痛,只為一世芳華,略去淚眼婆娑的姿態(tài),省去心疼難耐的膽怯。成熟,是化蝶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