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那么久了,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的年齡,你的姓名,每次見到你都有一個特定的稱呼——老師。
初次見到你時是在教室里,當?shù)弥闶俏覀兊恼Z文老師時,便悄悄的松了口氣,潛意識里認為年齡可以代表知識沉淀的另一種形式吧。也慶幸自己并未看錯,你的博學(xué),健談,也令我難以平靜,以至于你的模樣在消失將近兩個星期后,我依然還恍若昨天。
你突然的離開,就像一滴水滴入大海,無影無蹤。當別的老師走近你的課堂,告訴我們你去醫(yī)院檢查醫(yī)院,由他來代課時,我們甚至還頗為懷疑,在課堂上如此侃侃而談的你,怎會輕易得病,沒人知道你得了什么病,也沒有人知道你多久回來。大家都只是靜靜的盼望,期待,而這種情緒并未在隨后消散半分。上課少了那張和藹可親的臉,那張評古到今的嘴,那副一陳不變的西裝打扮,我想我們都不會習(xí)慣。
當?shù)弥慊貋淼南x那,全班都沸騰了,就像一鍋滾燙的水。此時你走進教室,班上頓時掌聲雷動,長流不息的聲響是伴隨你一路的。
那刻,我記憶猶新。
你又站上了那個高高的講臺,你亦如當時那般精神,絲毫不像別人口中說的那副泱泱病態(tài)。你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埋怨,不是訴苦,而是一句道歉,由于身體原因,你耽擱了我們那么多節(jié)課,你感到抱歉。隨后你又笑談起你的病---肺癌晚期。我不知道我為何要用“笑談”這詞,可你當時正是那種打趣的態(tài)度,仿佛不是在說你的故事。你笑著比喻說自己是死馬當活馬醫(yī),接受了化療來以毒攻毒。你又講了你跟醫(yī)生的玩笑,說你是錢命都要的人嘞。我那時看到的你并不是一個威嚴的學(xué)者,老氣橫秋的教師而是一個玩性十足老頭罷了。你在住院期間也并未安分,時常出去釣釣魚,逛逛街。我不敢想象你當時是以怎樣的心態(tài)去面對這所發(fā)生的一切。
一個人能將生死看得如此單薄,笑談自己的不幸,那是一張多么偉大的存在?
或許當時的你并未察覺班上有何不對,可我還是聽到了,當你在上面笑呵呵時,下面早有人默默啜泣,就像小獸般。眼間氤氳的霧氣并未讓人不適,沒有嘲諷,沒有鄙視,呵,多愁善感的人啊。那堂課壓抑,淡淡的悲傷分子充斥著整個教室。下課后,同學(xué)們都還沉浸在剛剛的氣氛中,回過神后,每個人的眼神都是相同的一樣的悲傷,每個人的話語中也透露出對你的祝福。
他們說,你用樂觀的心態(tài)把生活過的那樣簡單。
那一刻我讀懂了生活,突至的風(fēng)雨我們無法預(yù)料,自古不舛的命運也讓我們過的艱難,與其不止的抱怨或哀怨一生,不如跟你一樣,看淡一切。
其實,簡單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