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搖曳著,雪花充斥了整個(gè)冬天。這個(gè)冬天好冷,徹骨的冷。爆竹的喧囂,飛雪的靜謐竟也可以如此和諧。那炙熱不安的爆竹浸潤在雪水之中……蜷縮在小巷的角落里,她只想找個(gè)避風(fēng)港不讓身體那么冷。至少,不讓肆虐的雪吸收她殘余的溫存。
饑餓難耐的她不得不起身,狠心將自己扔進(jìn)那晦暗的世界。她艱難的支起長竹竿,用手摸索陰暗處的她的碗和籃子,好一會才找到它們。她蹣跚的走在忙碌的長街。她需要食物,滿足肚子的欲望。她的藍(lán)夾襖早已暗淡,飛雪飄舞著落在上面,被吞噬,只留下一絲凜冽。她打了一個(gè)冷噤,晃晃滿布銀絲的腦袋,走向她的第一批客人。那是幾個(gè)購買年貨歸家的婦女。
“行行好吧!”話音剛落,只聽的一聲尖叫。
“見鬼了,這么晦氣竟遇上她!”
“是啊,倒霉女人!丈夫兒子都死了,現(xiàn)在倒好了,落了個(gè)清靜……。”
“快走吧,我可不要倒霉!”
雪下大了么?她好冷好冷,感覺血液凝結(jié)了一般。她的心抽痛。沒什么,對吧?她對自己說。
她真的累了,步履凝重,頭腦發(fā)脹,努力睜開沉重的眼垂,拖著長竹竿走著,身后劃開一條雪痕。她行走的痕跡。隨即被雪花掩蓋。好似從未來過。他走到長街的熱鬧地段,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她的第二位客人向她走來,一位新青年。
“給我點(diǎn)吃的吧……”她輕聲喚道。
“哎~”那青年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真的無能為力啊~”他訕訕的走了。
她沒有資格責(zé)怪別人,更不會責(zé)怪別人。相反地,她露出欣慰的笑。但是,笑并不能驅(qū)走寒意,肚子也餓得不行了。她倒在雪地上,重重的呼吸著。
她沒有放棄,她在地上蠕動(dòng)著,匍匐前進(jìn)。
她依稀看見一群小孩開心的放著鞭炮。多么可愛的孩子??!就像她的阿毛一樣可愛。那些孩子瞥見了他,興奮得走過來。是啊,太興奮了,興奮的控制不住的往他身上扔鞭炮。
“扔她??!扔?。?rdquo;她蜷成一團(tuán),護(hù)著腦袋。她恐懼,不安。那些“可愛”的小孩盡興之后,跑開了,只留得她依舊蜷縮在那,淚水換過臉頰,在雪地上與積雪吻著,吻化了積雪,浸入土地,消失不見。她啜泣著。她用冰冷的手撫摸著身上的傷,眼眸充盈著絕望與委屈。
她挪挪身體,摸向街的盡頭,她是那般認(rèn)真,將殘余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愈來愈近了。她真的想離開那條街。她做到了。不管是摯愛的丈夫和兒子,讓她無奈的婆婆,還是磨刀霍霍的人們,甚至她的長竹竿,破碗,無論什么,都將離去的吧?何必要計(jì)較孰前孰后?
她離開了,笑著離開了。
江西新建二中高一:金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