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就是秋冬交替的凍土經(jīng)歷了一場春暖花開。
那一次,我的心也仿佛乍醒的土地,被父愛的暖陽籠罩。
“今天空調(diào)壞了,還沒來得及修,冷不冷啊?”飯桌上,父親邊將一筷子菜夾進我的碗里,邊關(guān)切地詢問著。熱情掩不住他聲音中的沙啞,我知道他已感冒一周了,前一天晚上火車上的顛簸,更使他本就憔悴的臉上又蒙上一層黯淡,可她卻始終帶著微笑與關(guān)切。
“咳咳”,他趕忙側(cè)過身去捂住口鼻,憋著氣硬是止住咳嗽,臉憋得通紅。我有些擔(dān)憂地放下筷子,起身想為他倒杯熱水,他卻轉(zhuǎn)回頭朝我擺擺手,搖著頭擠出笑容:“沒事,吃飯吧,多吃點!”說著又將一筷子菜夾進我碗里,眼睛始終注視著我,彎成好看的弧度。望著他和藹親切的眸子,品著他溫暖清新的手藝,心中有一股暖流涌動。
晚飯后,沒了暖氣的屋子格外冷清,只有筆尖在紙上摩擦嘶嘶作響。忽然,一陣嘈雜的乒乒乓乓聲從客廳傳來,隨即,父親懷抱著電熱扇推門進了屋。“挺冷吧?先把這放你屋里,快暖和點。”他尷尬地笑著,為擾亂到我感到抱歉,輕輕將電熱扇放到地板上,抽出抹布開始擦拭扇身。只見他屈著右腿蹲在電熱扇前,仔細擦拭著每個縫隙里的灰塵。擦完后又急忙挪到電源前蹲下,檢查、翻動著一根根電線。累了,他干脆一只手撐在地上,將屈著的右腿跪了下去,繼續(xù)檢查電源的安全。
我忙搬來一個小凳子,塞到父親身下,認(rèn)真端詳起他的臉。幾個月的別離,銀川的陽光將他曬得更黑了;眼窩仍是深陷下去,嵌著有些渾濁的眼睛;嘴唇裂了口子,凝血在紫紅色的嘴唇上顯得格外刺目。
“哎!快去寫題吧,不用管我!”他向電熱扇又審視片刻后,終于放心的按下了開關(guān)。金色的光頓時籠罩了整個屋子,嵌入他的每一條皺紋,熠熠生輝。
人們總說父愛如山,可這寬闊的愛帶給我的,卻是無數(shù)微小的感動。像多年的凍土終于在陽光中出現(xiàn)了細小的裂痕,我在這陽光般的大愛里,擁抱著這閃爍的微感動。
那一刻,我的心里,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