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從來就沒有成為這個家庭中的一員。
母親一點兒也不喜歡她,她有一個比自己小了三歲的弟弟,弟弟沒出生時還好,但他的降臨就是她“蛀牙”滋生的開始。
她和弟弟的待遇總是不一樣,她有時候覺得可能父母就比較喜歡男孩子而已吧。父母對她的冷言冷語與對弟弟的柔聲細語相差太大,但是,她都一聲不吭地咽下去了。就是這東西太酸,酸到她的心中已經(jīng)長出了“蛀牙”。
慢慢地,她上了中學,一直都是獨來獨往,從不交朋友,一天,她晚上回家晚,母親沒給她熱菜,把好幾頓的剩飯匯到一塊給她端上來,她盯著那些飯菜,發(fā)了好一陣子呆,她終究還是沒有拿起筷子,準備回自己房間時聽到弟弟房間里傳來了父親和弟弟的嬉笑聲,她還是不受控制地停下了腳步,呆呆地站著。突然,弟弟的房門開了,是父親,他一臉驚訝,他的身后是弟弟探尋的目光。她什么都沒說,冷靜地轉(zhuǎn)身,走了。一滴淚落在冰冷的樓梯上,只有一滴,但卻像給心中的蛀牙施肥了一樣,它快速的增長著。
她從那時起就發(fā)誓,要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冰冷的住所。
她必須要好好學習。
她的努力還是很有效果的,只是父母從不過問她的成績,她也習以為常,只想著快點走出去,走出去。
……
那個晚上,她拿到了A大學的通知書,那是全國都出名的學校,一夜之間,便在鄰里間傳開,可笑的是,傳來傳去,才傳到她父母的耳朵里。
沒有送行,沒有熱鬧的場面。
只有弟弟開心的嬉鬧聲……
蛀牙已經(jīng)塞滿了她的心……
多年過去了,由于長期獨自一人,心理上總是有撐不住的時候,多次撐不住之后,她去看來心理醫(yī)生,心理醫(yī)生在知道她的經(jīng)歷后,淡淡道:“還惦記那里,就回去看看吧。”
她怎么可能回去,她已經(jīng)回不去了。
就這樣,她又獨自一人過了三年,直到那天,弟弟打來電話母親重病了,一直念叨著她的名字,問她能不能回來看一眼。她握著手機的手不覺得抖了抖,甚至連她自己也沒察覺。
三天三夜的火車,她到了那個所謂的家了??吹搅四赣H,幾年不見,竟?jié)M是蒼老。聽弟弟說,在她走了之后,母親就生了大病,幾個月前父親去世,愣是沒讓弟弟給她打電話,說欠她的太多了……
她站在家門口,母親顫顫巍巍地向她走來,在秋風中飄起的一縷白發(fā)輕而易舉地拔掉了那顆“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