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糊涂,心里清楚,這種做人之術是最為高明、最為明白的。
外表給人以消極、無能的感覺,使人放下戒備,人為地營造出一種迷惑外界的假象,自然就可以減少外界的壓力,或降低對方對自己的要求。這時如果要克敵制勝,則可以在不被防備的條件下出手,以奇制勝,以有備勝無備;如果目的在于獲得別人的賞識,則可以出人意表,特別的令人感受到一份驚喜,引起別人的重視。
難得糊涂,比積極、主動的態(tài)度更具優(yōu)勢,更能保護自己。因此,也常常被演變?yōu)橐惶變热輼O其豐富的韜光養(yǎng)晦之術。
商紂王荒淫無道、暴虐殘忍,一次做長夜之飲,昏醉不知晝夜,就問左右之人,結果左右“盡不知也”,又問賢人箕子?;由钪?ldquo;一國人都不知,單單就我一個人知道,那就危險了“,于是也裝作昏醉,佯作不知。
箕子此舉,就是故作糊涂,借以保身。無獨有偶,三國末期的名士阮籍也曾經裝作酒醉糊涂,推掉了司馬昭的親事,遠離了政治漩渦。
阮籍名列“竹林七賢“,他的父親阮瑀又是著名的建安七子之一,可謂是名士風流,門第高貴。但當時的政治形勢異常復雜,今天被某人拉攏得勢,第二天就可能因某人的倒臺而被砍頭,最好的保身之術就是遠離政治。
嘉平元年(公元249年),司馬懿殺死了皇族權臣曹爽,司馬氏開始專政。司馬懿死后,其子司馬師、司馬昭又相繼專權,甚至數度廢立魏帝。嘉平六年(公元254年),司馬師廢魏帝曹方,立曹髦為帝;甘露元年(公元260年),司馬昭又殺死曹髦,改立曹奐。這時,司馬氏的篡位之心已經非常明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司馬昭死后,其子司馬炎果然代魏稱帝,建立了晉朝。
在這期間,阮籍一直處在司馬氏與曹氏激烈斗爭的政治漩渦之中。為了保全自己,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虛與委蛇。
早在曹爽要請他入朝為官時,他便看出了曹氏已面臨覆滅的危機,就托病謝絕,歸田閑居。等到司馬懿掌握曹魏政權后,又請他做自己的幕僚,封給他從事中郎的官職。阮籍攝于司馬氏的勢力,只好低頭就范,且做得相當到位。凡是司馬府上有宴會,他都是每請必到,一到便開始喝酒,有時真的喝得酩酊大醉,有時則是裝出來的,以此來掩飾自己。
此外,阮籍還故意處處表現出貪酒縱欲的糊涂樣子。有一年,他突然提出愿意擔任軍職,并明確提出要擔任北軍的步兵校尉。如愿以償以后,人們才發(fā)現,他要求擔任這一職務的唯一原因是步兵校尉兵營的廚師特別善于釀酒,而且還有三百斛酒存放在倉庫里。果然阮籍一到任后就整天泡在酒桌上,縱情豪飲,不問世事,后人因此稱他為阮步兵。
阮家的鄰居中有一個當瀘賣酒的美少婦,阮籍就常與朋友去那里買酒喝,喝醉了就躺在少婦身旁睡覺。少婦的丈夫剛開始懷疑阮籍有不軌之心,后來觀察了很久,始終沒有見到他有異樣的舉動,這才放下心來。
當時有一個司徒名叫鐘會,是司馬昭的重要謀士,善于投機鉆營,是個卑鄙小人,阮籍一向對他深惡欲絕。鐘會知道阮籍的名氣很大,而且對司馬氏專權心懷不滿,便時常來阮家作客,希望能探聽到一點口風。他每一次上門,阮籍都拿出美酒款待,和他開懷痛飲,但對政事卻從來一言不發(fā),鐘會只得怏怏而歸。
阮籍有一個女兒,生的容貌秀麗,司馬昭想納為兒媳,幾次托媒人登門求婚。阮籍左右為難:如果答應了,就有損于自己的聲譽,家族的榮衰就要和司馬氏綁為一體;如果不答應,就會得罪司馬昭,可能有性命之憂。他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又拿出“裝糊涂“的高招,天天喝酒喝得爛醉。每一次提親的人上門,都可以看見他爛醉如泥、不省人事的樣子,提親之時根本沒有機會出口。這樣一連過了兩個多月,阮籍始終宿醉未醒,醉了又喝,喝了再醉,司馬昭的聯姻計劃只得做罷。
可能正是因為阮籍裝糊涂的功夫一流,所以司馬氏殺戮異己、株連甚廣,他卻獨獨逍遙于世,沒有大起大落,更沒有性命之憂。
后記:
人生悟語:難得糊涂,其實就是“大智若愚”,掩飾真實的用心、才華、聲望和感情。這種甘為愚鈍、甘當弱者的低調做人之術,實際上是精于算計的方法,它鼓勵人們不求爭先、不露真相,讓自己明明白白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