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長假,我和爸爸去爬大薤山。大薤山是中國南避暑山莊,紅色革命的搖籃,建有賀龍、李宗仁別墅,距離紫金鎮(zhèn)13公里。此行即為慶祝國慶,也為鍛煉身體,還為增長見識。
10月4號下午,我們搭車來到山腳。仰望著前面曲折蜿蜒的盤山公路、仰視那云山霧罩的山尖,我的腿便開始打退堂鼓。誰知爸爸竟說要走小路,想到山里可能有老虎、蛇、馬蜂,我就開始冒冷汗。
小路只在山腳露出尾巴,不知道向上伸向何處。公路盤山而上,行人很少,都是開車來的,像我們這樣獨辟蹊徑“不走尋常路”的人就更沒有了。我和爸爸脫下外套,緊緊地系在腰間,邊爬坡邊聊天邊觀景。
小路開始很平坦,掩映在高大的松、杉、柏、楊之間,給人一種曲徑通幽的感覺。走了一陣子,漸行漸遠,已經(jīng)看不到公路了,汽車聲也似有似無,坡度明顯變大了,此時我已經(jīng)渾身冒汗。
陽光穿過密密的松杉柏樹和樺櫟樹林照在了厚如棉被的落葉上,在肥沃松軟的地面上涂抹出光圈、光帶、光點、光暈……夾雜著樹的影子、葉的影子和天空的影子,光影交錯,煞是好看。慢慢的爬山、靜靜的欣賞、竊竊的碎語,伴和著鳥叫、風鳴、蟲嘶,人和自然似乎融為一體,給人一種無法言說的美感,我們沉浸在這光明、溫暖、祥和的美妙境界中。
不知不覺“路”變得越來越窄,只能依稀辨識出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樵夫、獵人們踩出來的毛狗子路,已經(jīng)看不出清晰的痕跡了。
我和爸爸有一搭無一搭的扯著閑話,精力主要用在擇路上。眼要尋路,手要拽牢,腳要蹬穩(wěn),顧不得觀賞身邊觸手可及的“秋日山林畫”和“山風奏鳴曲”,只有我和爸爸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一會兒像貓狗鉆過刺架、一會兒像猩猩手腳并用順地爬、一會兒像猴子東扯西拽攀爬……
“哎呀!”我一聲尖叫。“怎么啦?”,爸爸扭頭一看,忍不住哈哈大笑。原來我鉆進了一個大蜘蛛網(wǎng)里了。蜘蛛網(wǎng)罩住了我的頭發(fā)和臉,好像阿拉伯女子戴了一副網(wǎng)眼面紗??s在一隅覬覦已久的大蜘蛛以為網(wǎng)住了獵物呢,誰知被我一通無情的撕扯,剛才還好端端的“八卦陣”轉(zhuǎn)眼間四分五裂。“對不起了,小蛛蛛,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忘調(diào)侃一下蜘蛛來挽回自己的窘境。
爸爸幫我捋干凈頭發(fā)上的蛛絲,順口說:“爬山和做事一樣,不能只低頭走路,還要抬頭看路!”“選擇比努力更重要,方向比速度更重要。”我瞬間想到了爸爸曾教過我的這句話,爸爸會意的點點頭。
慢慢攀爬了一個小時,山路已經(jīng)徹底消失。坡更陡峭,地更滑了,密布的亂石、雜草、枯木、荊棘、藤蔓露出了猙獰的面目。腳下很難找一處穩(wěn)當?shù)穆淠_點,一步一滑,稍不留神就往后哧溜一大截子;有時腳剛踩穩(wěn),手上拽著的灌木枝子、草篼子之類因為不勝重負又被連根拔起,一屁股跌坐在濕滑的坡道上,好險!
正披荊斬棘往上鉆,突然,我們面前“蹦”出了一只“攔路虎”----一棵龐大的枯松橫跨在正前方。爸爸左看看,右看看,竟無路可走!周圍矮小的灌木叢深處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忽然聯(lián)想到武松過景陽岡那鏡頭,山腰的冷風更勁了,一陣一陣吹過,汗已干,渾身止不住一個哆嗦。
“爸,往回走吧???”
“不慌。”爸爸執(zhí)著的找“路”,終于,在交錯的枝椏之間,發(fā)現(xiàn)了可容一人鉆過的“洞”。“來,我拉你。”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折騰了好半天,我們終于過了這一關(guān)。
后面的“路”幾乎是“掛”起來了。有時候爸爸在前面拉我,有時候爸爸在后面推我,有時候我們相互幫扶,行行重行行,跌跌撞撞,我們又攀爬了一個多小時。
……
快到山頂了,聽得見汽車的鳴聲了。一下子我的勁兒又來了,手腳并用,鼠竄蛇行一樣,我們興奮的爬上了公路。
“嗚----嗚----”“嗚----嗚----”我和爸爸對著大山、對著林壑、對著來往的車輛拖長了音兒狂吼。
站到一個凌空飛出的巨石上,回望來時的路線,只能看見山勢犀利、山脊險峻,真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怎么爬上來的。
“這么陡,好可怕,我再也不想走了!”我說。
“后悔嗎?”
不。我想,我們至少看到了別人沒有看到的風景,我比別人多了一次歷練,多了一回體驗。
熟悉的地方?jīng)]有風景。王安石說過“世之奇?zhèn)?、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無限風光在險峰。”看著一波又一波乘車而來駕車而去的游人,我想:他們所看到的風景遠沒有我們看到的那么“奇?zhèn)?、瑰怪、非?rdquo;。
不走尋常路,才能看到最美的風景!
作者:王宇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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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老師:蔡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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