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有一些苦澀艱辛,那一次,我深深地嘗到了艱辛的滋味。
這個“那一次”一直可以追溯到三年前。那時的我正上小學(xué)。大概是某一個星期六,比我年長幾歲的哥哥提議我倆第二天一起上山采摘槲葉,一來沒事全當(dāng)消遣,二來可以換點(diǎn)零花錢,當(dāng)時正有人收槲葉,是二元錢,還是八元錢?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只記得我隨口答應(yīng)了一句。
誰知第二天早上尚在睡夢中的我就被哥喊起來,我十分不情愿,揉著惺忪的睡眼磨磨蹭蹭地跟在他后面,他手里拿了一個特大號的編織袋,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咱倆把這個袋子裝滿,咱就回去吃飯。”
我心里暗想:“這有什么難的?槲葉那么大,裝滿這一袋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的的確確,摘槲葉這事還真難不住我,作為一個山里孩子,上山爬樹、下河摸魚這些事情都是家常便飯,溝溝坎坎對我來說實(shí)在算不了什么。就這樣我們信心滿滿地來到山上,看著滿山的槲葉二話不說開始摘起來。滿耳的鳥鳴聲,滿目的青翠,我饒有興致地邊欣賞邊采摘,我專門挑選那些大而完整的葉子,大的槲葉甚至有伸開的手掌那么寬兩個手掌連在一起那么長,葉片上有些毛絨絨的“胡須”,在清晨的陽光里,有些微潤,有些剔透,特別漂亮……
可是,漸漸地,我再沒有心情欣賞這些美了,因?yàn)槲业亩亲娱_始咕咕咕叫了,這提醒我該回家吃早飯了。于是我提議“撤退”回家,可是哥說:“再堅持一會兒,袋子還沒滿。。”我看看袋子,才裝了少半袋。
我有心甩手自己回去,但看看哥,他仍然是那么帶勁兒地采摘著,我也咬咬牙決心不輸給他。思忖著,我繼續(xù)干起來……
似乎過了許久,我抬頭看看太陽,升的老高老高了,可那口袋,似乎永遠(yuǎn)也填不滿,滿目的蒼翠也讓人心生厭煩……
就在那一刻,“艱辛”這個原本抽象的詞在我心里變得如此具體可感,“艱辛”就是眼前這似乎永遠(yuǎn)裝不滿的口袋永遠(yuǎn)摘不完的槲葉……
忽然,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種尖銳的疼痛讓我尖聲哭叫,原來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一個馬蜂窩,馬蜂用它們那尖利的刺狠狠地教訓(xùn)了我這個“入侵者”……
之后,我們是如何回家的,我都不記得了,記憶中的那一次,我深深地品嘗到了艱辛的滋味。
作者:王小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