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絕望的抬頭仰望蒼藍的天壁時,我偶爾會想起那段溫暖薄涼的時光。年少的我每晚在臺燈冷白色的燈光下書寫著一行行帶著稚氣的句子,笑的快樂哭的苦澀,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有一種愛情叫做地老天荒,并妄圖和那個曾經明凈的少年一起抵抗骯臟塵世的浸滌。
后來,時光碎裂,在現實面前,我曾經的偏執(zhí)只是微茫,我以為錐心刻骨的傷只是滄海一粟,一切溫暖美好都灰飛煙滅,只能隔著時光看曾經的幻影。我不得不告訴自己,回憶往事,于是我終于認清這個污濁喧囂的世界和童話里的所謂幸福的結局。
從那以后,我總會在無人的夜晚趴在窗臺上看寂寥的天空,看我的世界里單薄零亂的星光。
我用三年的時光筑成了一座城,一座雖不是固若金湯卻也足以為我抵擋日曬雨淋風刀霜劍的城。
我用三年的時光學會了世故,我知道以后的我們都將在燈紅酒綠聲色犬馬中兜兜轉轉虛與委蛇。
我用三年的時光做了一場夢并在醒來后千方百計忘記了這場夢,所以如今我自己也不記得這場夢究竟是黑白素凈,還是斑駁陸離。
漫長的時光最終漂白了我的青春的荒唐印跡,我最終在暮與黑的邊緣看到了光,并在碎了一地的記憶中拼湊出了自己。而你已經從我能接觸的范圍里消失了,只是在天空的蔚藍里留下一抹難以體會的筆意,只是在黑影間吹拂的風里,留下一個看不見的形象。
我是暗地里的病孩子,你永遠不知笑臉下的我是喜是傷,我變得沉默,嘴角掛著溫和隱忍的笑容,歲月更迭似乎再也看不見我的桀驁不馴。
曾幾何時,當我愛時,必愛的凄楚,若我不能華麗,便唯有悲傷逆流。
當他愛上了別人和別人在一起,我會有滅頂的窒息。紛麻的思緒會嗡的一聲像爬山虎的腳一般捉住我的靈魂。我愛他,非常非常的愛他,可如今我不會說出口,我要讓他潰爛生瘡,在心頭留下一道永不會消褪的疤痕,來記錄這個在我生命中彌散荷香的少年。
沉思中恍然驚覺,才發(fā)現校園的紅葉李早已落盡了繁華,晚風撩起的飛花,夕陽拾起的春芽,一切都在巨大的柔軟中幽幽嘆息:春早至,人未覺??晌疫€想在那棵紅葉李下接一捧紛揚的落花。
云山萬重,寸心千里,天下事,少年心。
落寞的苦笑溢上嘴角,當我張開雙臂去接樹上僅存的風華,才豁然明白:流韶不逆,昔人不復。
回憶化為一杯土撒在我的圍城內,讓在墳墓里的我枕著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