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忘記,那就是永遠活著。
——題記
和你初次見面是我被淋成落雞湯的滑稽樣子,深灰色的天空中烏云密布,“海上月是天上月”,不錯的,那是心里的云彩。本就患這些小感冒的我被雨淋的輕輕咳嗽,你坐在出租車里也咳了幾下,于是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輕微的咳聲恰似一首兩人合奏的交響曲,緩緩流淌在這初夏的季節(jié)。
出于那年,亦或者最后一次遇見那年,正值初夏。
上海年幼的我由于酷愛吉他和父母鬧翻了,“別管我!”“不管你!有本事你就滾,滾出這個家,永遠別回來!”父親歇斯底里的大吼,我們吵得不可開交“咣當”我狠狠甩上門,于是這場鬧劇不歡而散。
門前就是家,只隔了一扇門,而我卻感覺像是一個世紀那么長,那么遠。那門前像一把鋒利的匕首,是一座雄偉的高山,我在這頭,爸媽在那邊,我進不去,他們出不來。
頭頂出現(xiàn)了幾朵并不好看的云,黑色的。黑色的云總是那么強大,風吹不走,他任她隨心所欲,那些凝結成一群密密麻麻的雨點砸在身上。
我遇見了你。
我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我沒拿錢,”你沖我微微一笑,你那成熟又飽經(jīng)風霜慈祥的面孔,讓我心里一暖,“沒事,小姑娘家家的,權當叔叔練練車技了。”我凍的不行,渾身瑟瑟發(fā)抖的,就沒再推脫,一下子鉆進了你的車里,你遞給我一個毛巾“擦擦吧。”你又開了暖風,我爆出了地址,你發(fā)動了車,你又開了音樂,我猜想著音樂的節(jié)奏。身上干了一下子就暖和了。
“小姑娘,這么大雨天的,怎么還出來呀?”你語氣溫和,我沒說真相,隨意編了個謊話:“不知道天氣就和朋友出來玩了。”你又笑了。“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彈吉他,于是沒日沒夜的談,最后還荒廢了學業(yè)。我爸就罵我,不讓我學彈吉。他把我的吉他沒收了,我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出現(xiàn)在尋人啟事上?;丶液蟀l(fā)現(xiàn)老爸著急的要死。”我心里一顫,你好像看穿了什么,又說:“別怕,我剛看見你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眼眶是紅的,穿著也很隨意,不像是出來玩的,你拿毛巾時我看到你的手指上有厚厚的繭子,打開音樂時,你很享受。這分明和我的情況一樣。”我鼻子一酸,眼淚毫無防御的掉了下來。“姑娘,回家吧,你爸媽肯定也很著急。”
雨慢慢的不下了,烏云很強大,但是風比他更強大,他想要縱容她,他便可以,如若他不想,是誰也無法改變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
我下車后要給你拿錢,叮囑你不要走,還有我是想要父母和你道謝的。我看著家門忽然發(fā)現(xiàn)離家很近,很近,只隔著一扇門而已,這門似乎是一層薄紗,我輕輕撩開,看著頹敗的父親,我抱住了他,“爸。”
到家門口時,發(fā)現(xiàn)你早已不見了。我真心感謝你,真的。我遇見了你,也不會忘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