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傳統(tǒng)戲曲對于Teenagers往往是遭到排斥的,所以我時常被視為異類。由于家里有人搞戲曲,我從小就對這種傳統(tǒng)文化心存好感,尤其是京劇和越劇,偶爾也聽聽黃梅戲。至于秦腔,只知道聽起來挺鬧心的。也許是地域文化的差別吧,一直沒興趣去了解秦腔,直到這次拜讀賈平凹的文章,才抓到一點皮毛。
正如賈先生所寫,“山川不同,便風俗區(qū)別;風俗區(qū)別便戲曲存異。”越劇如同浙江人,吳濃軟語,流暢細膩;而秦腔的個性就如同頭上扎著羊肚白毛巾,光膀子上披著大花坎肩兒,水牛腰上別著細羊皮鞭的秦川大漢一樣:樸實,敦厚,卻不乏粗獷,豪放。秦腔就是秦川人,而秦川人一折秦腔??刹皇菃?,賈先生雖是寫秦腔,可將整篇文章細讀下來,我不僅能用耳朵聽到振聾發(fā)聵的秦腔調(diào)兒,還能用眼睛看到溝壑縱橫的黃土高坡,被太陽曬成淺棕色,泛著油光的各樣臉孔,用鼻子聞到黃沙味和著泡饃味的香氣。即使沒聽過秦腔沒去過秦地也沒嘗過羊肉泡饃,但我卻能感受到著一切。
秦腔與秦地秦人息息相關(guān),雖說沖不出八百里秦川,但也延綿不絕好幾百年,一方水土一方人情。秦腔從明代中葉發(fā)展至今,它在西北一帶已不僅僅以戲曲這一種身份存在,而是完完全全融入在百姓的生活中,成了勞苦大眾的生活要素之一。唱戲,聽戲與吃飯睡覺同等重要,沒了這戲就沒了情緒的寄托,開心了或是不順心了都無從開口,這一點,戲曲絕不亞與搖滾。我忽然想起《北京人在紐約》里頭的一段----初到紐約的王啟明字大工的餐館里滿懷壓抑的洗著碗,突然不顧一切地吼了兩句黑頭唱段,這是他憋足了勁吼的,引得伙計們直叫好,當然也釋放了自己壓抑的心情,痛快,夠爽。京劇如此,西北的秦腔相比更甚。
總之有這樣的感覺----若說越劇是織女手中的繡花針,那么秦腔便是武松腰間的短哨棒。秦腔雖粗,但粗也粗的有特色,有風格,男聲雄而有神,女聲秀而有骨,如回響在黃河邊上的威風鑼鼓般有氣勢。
賈先生用滿紙愛鄉(xiāng)之情寫這秦腔,其實何嘗不是在寫秦腔人,戲與人的性子簡直如出一轍。我想,希望在秦川寶地闖出一番事業(yè)的人們,務必先聽聽秦腔,別嫌它鬧心,仔細品著,里面飽含著多少最樸實淳厚的處事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