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又開始“撲哧--撲哧”地咬起他的煙管來,一縷一縷的煙霧化為圈,在他的滿頭銀發(fā)下被劃破,飄散在那棵枯弱而又顯蒼勁的橘樹之下。
“爺爺,你少抽點兒,這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欸~,就是要抽點才好,干起活來才有精神呢!”話音未落,爺爺便咳嗽了起來。
爺爺今年八十歲了,爸爸和叔子們?yōu)樗麘c祝了一個比較隆重的生日。在為他賀壽的那天,家里的壩子嘰嘰嘎嘎熱鬧了一整天,爺爺坐在他的長凳上,雙手不知放在哪里是好。咬著他的煙管樂呵呵地看著自己的兒女們、孫兒們,還有同村的鄉(xiāng)親們,都聚在一起為自己祝壽,心里不知道有多高興。煙縷一層又一層散漫在這整個壩子里。
爺爺現(xiàn)在還樂著,還記得自己壽辰那天的情形,那天的壩子,還有那天的那棵橘樹也顯得別樣精神。他常常對自己說:”娃兒們都很孝順,給我慶了一個這么大的一個壽,真不簡單。”于是,扛著鋤頭,又向田間走去。
夕陽還沒有落定,最后幾絲微茫的余輝穩(wěn)穩(wěn)地放在爺爺?shù)谋成?,肩上的鋤頭隨著時光的積累,似乎連泥土都化為其中。青藍(lán)色的夾心泛著淡淡的黃,衣角已有些破爛,一步又一步移遠(yuǎn)。他又來到這塊陪伴他多年的土地,緩緩地放下肩頭的鋤頭,將其掘入土中,折起袖口,他在干活時總是要折起他的袖口來。接著,身子一仰一后拔起插入土中的鋤頭,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彎彎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