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蟬,你經(jīng)歷了數(shù)年的磨煉,就為了在這個炎夏一展歌喉,你在泥土里蓄積能量,只為了一瞬間的生命綻放。對于炎炎夏日,你始終堅(jiān)強(qiáng)忍受,淡然應(yīng)對。
以前,我真的有點(diǎn)討厭你們,在天干物燥的三伏天,趴在樹枝上,“知了知了”的叫個沒完,無論是中午,還是晚上,無論是平地還是山間,都會響著你單調(diào)、悠長的鳴叫。我試圖躲進(jìn)屋子里讓自己安靜下來,可是,你們空靈般的聲音仿佛被施了魔法,穿過厚厚的墻壁,固執(zhí)地溜進(jìn)我的耳朵,吵得我心浮氣躁,難以入眠。有幾次,我恨不得拿起石頭將你們打下。以往的夏天,有你們,就是一個字——煩。
去年夏天,顛覆了對你們的認(rèn)知和印象,因?yàn)槲矣H眼目睹了你們從泥土里鉆出來,從幼蟲變成蟬的美妙。
那是在星期一的下午,我本想蹲在地上找蝸牛,卻在一個圓圓的洞口邊,看見了小小的你,你的身體是棕色的,尾巴和腹部都有一圈圈的條紋,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好像在看著我。你猶如剛會走的嬰兒,步履蹣跚,左搖右晃的在土地上留下你歪歪扭扭的腳印。我小心翼翼地把你捧到手心,向不遠(yuǎn)處的家走去。這時,我忽然感覺手心癢癢的,嘿!原來是你在撓我啊!我愛憐的撫摸著你。經(jīng)過樓梯,把你帶回家中。輕輕的把你放到一個木盆里,并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你的一舉一動。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夜晚,我忽然發(fā)現(xiàn),你不動了。難道你還沒有變成蟬就夭折了嗎?不禁鼻子一酸。可是,你的生命還沒有我想象的那么脆弱。只見幾分鐘后,背殼中央慢慢裂開了一道縫,一抹鮮綠投入了我的眼簾:那是你的背部,鮮綠鮮綠的,有如被洗過的樹葉一般。你使勁的頂著原來的軀殼,一下,兩下……這時,你好像很痛,慢慢的停了下來,我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你背上的大口子,那個口子很大,看著脆弱無力,仿佛你只要再一使勁就可以頂出來了,但事實(shí)并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你又頂了幾次,結(jié)果還是不容樂觀。正在我冥想的時候,你又使勁的頂了起來。慢慢的,更多鮮綠色的部位露出來了:觸角,前胸,腹部……在20分鐘后,你終于從幼蟲的驅(qū)殼里鉆出來了,我輕輕的幫你展平翅膀,捧著你走向樹叢。望著你爬上小樹,在濃密樹葉中隱身匿跡。我在樹下靜靜地聽著,仿佛聽見了在眾蟬的合唱聲中也有你稚嫩的聲音。
蟬,奇妙的生物!你就像一個君子,厚積而薄發(fā),經(jīng)過五年的頑強(qiáng)抗?fàn)?,只為一個夏天的生命,你在地下從未抱怨,只是默默等待綻開歌喉的一天,為了一時的快樂,等待著。如果媽媽沒有產(chǎn)前對陣痛的忍耐,那么我們也不會健康出生;如果居里夫人不能忍受鐳射線對她肌膚的侵害,那么她也得不了兩次諾貝爾獎;如果臘梅不忍受嚴(yán)寒,那么也不會有“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dú)自開”的場景了……所以,唯有忍耐,才可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