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教師辦公區(qū),,她和一個女生站在走廊上,捂著發(fā)熱的額頭對迎面走來的班主任喊了一聲。
“嗯。”應(yīng)她的卻是另一個老師。
“我,”
噔噔噔噔。
不等她說完,他們就走進了另一個辦公室。
“走吧,我們跟上去。”她旁邊的女生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握緊拳頭,心也被什么蜇了一下,讓她一時難以呼吸。落寞的身影映在窄窄的走廊上,顯得幽長而寂寥。
辦公室里有好幾個老師,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走進去去請假,畢竟頭太疼了。
“老師。”她和她的朋友走到班主任身邊,略顯虛弱的聲音并沒有打斷他們的談?wù)摚?,她?yīng)該再等會兒。但是,幾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人看見她們。她看了看手中握緊的請假條,顫抖的紙菲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她想她一定是瘋了才跑過來自取其辱。氣憤地把紙抓成一團,拉著和她一起來的女生,用力地把紙團甩在地上,頭也不回的沖出了辦公室。
在回到那個沉悶的教室之前,她必須得先去趟洗手間用冷水洗把臉。“呼——”她長長的吐了口氣才褪去眼中的澀意,只有額頭上的冰涼讓她感覺那些莫名的痛減緩了些。她早該知道的,也早該習(xí)慣的。
最后一排,就是她的位置。無論怎樣的變化,她都在那條固定的直線上徘徊。靜靜地回到那個接近墻角的地方,淚就這么毫無預(yù)兆的掉了下來。這就是差生的待遇,她一直都懂,只是習(xí)慣了驕傲的她從沒有想過這一天也會降臨在自己身上。淺薄的尊嚴,狼狽的青春,漫天的恥辱感涌上她的心頭。
她想控訴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可是她的控訴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她沒有任何資格去論證些什么,因為,曾經(jīng)當她過著寵兒的日子時,有的人卻在走廊上扎馬步。
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透了,她不規(guī)矩的心也漸漸安定說了下來,她知道,這一切都怨不得誰。讓她想想,坐到最后一排是什么時候來著?一個月前,兩個月前,三個月前......記不清了,也有可能是一年之前。頹廢的趴在桌子上,拉下沉重的眼皮,毫不顧忌地睡覺了。
沒有人可以輕而易舉地獲得一切,是她太粗心了,居然忽略了努力。因為忘了努力,所以才讓自己淪落致此。她也固執(zhí)的想,她是不是感謝那個所謂的老班,是他讓她明白了差生卑微的地位,更讓她像個跳梁小丑般在教師辦公室里淪為他們的笑柄。再一次,她討厭了她的班主任。
多雨的初夏,并不怎么討人喜歡。些許的陽光透過云層慢慢灑滿大地,漸漸升高的溫度使清新的空氣開始發(fā)酵,醞釀著周圍的嗜睡因子。壓抑的物理課上,她迷糊中開始打起了盹。
不好,“巡邏”的班主任來了,同樣不喜歡物理課的同桌趕緊搖了搖她枕著睡的手。猛地睜開眼,飛快地瞟了眼窗外,boss大人果然來了。下意識地抓起桌子上的筆,裝模作樣地看起了黑板,直到他人走了才放下高懸的心。
沒有繼續(xù)睡的欲望,她開始反思自己,作為一名合格的差生,她坐著最后一排,上課玩過手機,看過小說,睡過覺,在班上考過倒數(shù),還翹過課,根本就沒必要再擔(dān)心害怕。看著窗外淅瀝的小雨,她相信明天一定又是一個大雨天。那么,從明天開始,玩點刺激的游戲——逃課吧。
于是,她一連三天沒來上早自習(xí)。每天舒服的睡到七點多,吃著家里美味的早餐,完了才悠閑的散步到學(xué)校。
第四天,她忍不住來了學(xué)校,內(nèi)心失落極了。三天不來上早自習(xí)也沒關(guān)系嗎?居然沒有人在乎,她憤怒地踢了踢教室里的墻,悶悶的樣子看上去像個賭氣的孩子。
那場大雨一連下了兩天,第三天,雨小了,她卻感冒了。還記得,那兩天早晨馬路上全是水,從家門口一直流到路的盡頭。
一晃,又到了第四節(jié)晚自習(xí)課。發(fā)呆的她沒有注意到班主任拿了幾本雜志走進了教室,直到他把一個黃色的大信封放在她桌子上時才回過神來。驚訝、激動、震驚一時滑過心頭,或許還夾雜了感動。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她輕聲說了句謝謝。翹課、請假神馬的都不重要了,低頭吻了吻信封,她無聲的揚起嘴角。
她可以感受到,信封里是一本雜志樣書,只是不知道是哪個雜志社的。沒有什么比等待中稿更漫長,更令人煎熬的了。每一次投稿都害怕石沉海底,所有的希望可能在失敗中一點一點的消磨。她知道那不過是生活的一點磨難,而強者永遠不會屈服。
青春期的我們,生活中從來不缺少敏感的困難,如果不能克服,它將成為我們墮落的借口,特別是差生與老師之間的關(guān)系。
某天化學(xué)課上,老班走下講臺,“一不小心”看見了她桌子上綠豆糕盒子。
“你這個吃貨!”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她一聽,樂歪了,捂著嘴偷笑,絕不承認自己是故意在他課堂上吃東西。
“啪啪!”他將左手覆在她的頭頂,用沾滿粉筆灰的右手狠狠地拍了上去。
她彎著眼睛看著那個矮矮的身影,想著,那個晚上他真的很忙吧。但這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仍然是那個她尊敬的小鼻子、櫻桃嘴的老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