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溫柔的陽光穿透玻璃射進平靜而又安詳的病房,我顫抖著睫毛,緩緩地睜開眼睛,一側頭,看見熟睡的父親,不舍得叫醒他。自我便陷入了回憶之中……
風撕扯著窗戶,裹著暴風雨一齊襲來,外面是黑漆漆一片,恍惚中的我只能隱約地感受到母親的手是那樣冰涼,穿透皮膚直達每一個細胞:“哎呀!怎樣這么燙!”很快,一塊濕毛巾貼在我的額頭,我盡力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模糊,嘴唇干裂難受。“水,水……”我艱難地張了張嘴,躺在母親懷里,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我水,我能感受到母親的手有微微顫抖。
一旁的父親緊鎖眉頭,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窗外。突然,父親堅定的說:“收拾一下,去醫(yī)院!”“外面又是風、又是雨的,怎樣去啊!”母親悲哀地說。聽著母親輕輕的抽泣聲,又看了看迷糊中的我,父親沉默片刻:“沒事,帶上雨傘,走,我們得快點!”之后,我被父親牢牢地背在背上,母親撐著傘,一家三口闖進風雨交加的夜幕中。
一路的顛簸,呼嘯的風雨聲,加上冰冷的風灌入我的衣服中,迷糊的我漸漸清醒了。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父親眉宇間壟起的一座座小山,額頭上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正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母親的傘根本不起什么作用,他們的衣服都已濕透,不忍的我閉上眼睛趴在父親的肩膀上,鼻孔有些微酸,強忍著快要掉落的淚水。
“還有一公里!“父親焦急地說道。雨漸漸地小了,帶來了空洞、肅殺的夜,土壤和叢林中翻出死亡的氣息。父親的呼吸越來越重,母親不時地摸摸我的額頭,顫抖的手中、焦慮的眼神中傳達出無限的辛酸……
風停了,雨也停了,空氣中飄散著青草的芳香。寒冷過去,我在父親的懷抱中感受到了無限的溫暖。“最后到了!”父親并無簡單地說道。凌晨的醫(yī)院走廊中傳來父親的喊叫聲:“醫(yī)生,醫(yī)生,快,快……”那嘶啞的吼叫在安靜的醫(yī)院急速傳遞著……
三公里路太漫長了,他帶給父親太多的艱辛;三公里路太短暫了,我還沒來得及品味父親的愛,但是,她使我理解了什么是:“可憐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