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亂世,統(tǒng)治衰微,君主荒唐,民不聊生,生靈涂炭,義旗四舉。
有這樣兩位文人,他們的時代同是黑暗腐敗,同是動亂不斷,社會百姓隱含下的是難以名狀的暴悸與瘋狂,整個國家的馬車猶如脫韁般咯吱咯吱,走到哪里?興許只有懸崖。
也許梟雄舉薦高呼,可以義聘天下,可以渲名青史;也許霸主功成名就,可以威策天下,可以替天行道——但終究,只是文人矣。
戰(zhàn)火年代,儒生只是弱者。
有這樣兩個文人:周敦頤、王陽明,儒學思想上的巨擘。一種品性,憂國思民,痛恨時代現實。
周敦頤在官場上完全不得志,落個閑職,種片荷花,賦詩訪客,如此如此,《愛蓮說》就讓他名傳千古,留給我們的只有唏噓與感傷。
王陽明,由于性直耿秉,被直貶到萬里漠疆當一個都督參軍,周敦頤方可扶欄賞蓮,清流飲酒,而他,只有每天埋頭苦讀,裹著一塊破被,燈油都沒得點,條件極其艱苦。
王陽明只有讀書,等待。
大奸既傾,官復原職。未至數月,又被發(fā)到鎮(zhèn)州做刺史。人生起伏,不過至此。王陽明作為一介文儒,何來享世驚名?
不久,寧王叛亂,王陽明以拼湊之軍擊潰敵軍三十萬精兵強將,開始東征西討。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所向披靡。后人甚至稱他為明朝的“戰(zhàn)神”。時代依然黑暗,王陽明自身高潔,卻闖出一片火紅的天,老牛又貶,卻專心學術,成為集思想、學術、詞文、軍事、謀略于一身的全能大儒。“一生跪首拜陽明”。
我想說,時代的黑暗,其實遮掩不住你光芒的心,同樣的嚴酷暑旱,仙人掌內斂蜷避地度過一生,大黃光彩燦爛地走完花季。同樣自身高潔,決不同流合污,周敦頤隱了,王陽明忍了,一字之差,造出了隱士和另一個傳奇。
兩個文人、一種品格;兩個文人、兩種經歷;兩個文人,不同傳奇。我羨慕贊揚周老的雅適,但更崇尚陽明的強鍵。將葉子上的每一滴水都流到根部,將逆境中的每一滴滋養(yǎng)都流到心田,充實自己、強大自己。
奸臣江充使者來“慰察”,正在帶兵的王陽明正值練兵,使者有意讓王陽明射箭。平日王陽明以文儒示人,沒有將士能看得起他的武藝,都靜下來,等待看他被弓震倒在地下——或射到十萬八千里外——
一片寂靜,王陽明沉穩(wěn)搭箭,拉弓——
第一發(fā)紅心中,第二發(fā)中,第三發(fā)——四——五——六——七——十發(fā)皆中。
全場爆發(fā)出吶喊與歡呼,使者目瞪口呆。數十年苦功,王陽明已練就絕世箭藝,從此威震全軍,名揚天下。
就是這樣,每一滴流到根部的水,最終會開出嬌艷怒放的花朵。被貶的苦練,造就傳奇。當那花綻放時,能讓沙漠動容,讓時代光明,讓天地震撼,困境中,更要活得燦爛。
不要消沉、請像沙漠大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