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去,風(fēng)里來,帶著一身的塵埃。心也傷,情也冷,淚也干。悲也好,喜也好,命運(yùn)有誰能知曉。夢一場,是非恩怨,隨風(fēng)飄。看過冷漠的眼神,愛過一生無緣的人,才知世間人情,永遠(yuǎn)不必問。熱血在心中沸騰,卻把歲月刻下傷痕,回首天已黃昏,有誰在乎我。山是山,水是水,往事恍然如云煙,流浪心意憔悴,誰在乎,英雄淚......”
當(dāng)時(shí)間浸沒在過去,當(dāng)回憶已成惘然,當(dāng)曾經(jīng)的一切成為過眼云煙,撥開重重迷霧“虞兮虞兮奈若何”還悠悠的在空中回響。思緒飄飛,隨著時(shí)間,跨過歲月,那是,我只是上將軍麾下的一個(gè)小兵,跟所有人一樣只能靜靜地仰慕著他,那是我們誰都不曾想到有朝一日我們會全軍覆沒,誰都想不到有朝一日那無所不能的項(xiàng)王會心力憔悴自刎在烏江邊。早已記不得那年那月,達(dá)達(dá)的馬蹄在城外踏響然后,全城歡呼。我只是一個(gè)剛懵懂知事的少年,鄰里間茶余飯后都在談?wù)撝蠈④姷妮W事,正值青春年少熱血沸騰的我毅然告別了父母姊妹參了軍,我想上將軍是真男人,跟著他有飯吃!就這樣開始了我浩浩蕩蕩的五年從軍旅程。
第一年,巨鹿之戰(zhàn),上將軍宴請劉邦,而我站在賬房外守著,和另一個(gè)同伴,上將軍面向東坐是最尊貴的位次;范增大人面向南坐是次尊貴的位次;劉邦面向北坐是第三的位次。突然之間一是防范不及,我被一位壯士推翻在地,自此我最恨自己,是不是若我擋住了他,就沒有以后的種種?是不是,上將軍會接受天下?后來我知,那位壯士名喚張良,他面向西坐,使最下一等的位次。上將軍不知而我知他是劉邦手下“三杰”之一。我聽著上將軍若有若無的歉意,還把曹無傷供了出來。一滴淚,緩緩流出,還是被那偽君子騙了么?
第二年,我早已成為上將軍的親兵,那一年彭城之戰(zhàn),戰(zhàn)得天翻云涌,然后鴻溝和議,范增大人氣急而走。淚再一次布滿眼眶,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我知上將軍并非殘暴,并非無腦只是義字當(dāng)頭,誰又奈何?
第五年,上將軍舉弩射傷劉邦大快人心,而站在最近的我卻瞧得清楚上將軍嚴(yán)厲的痛苦,昔日朋友今日對手。當(dāng)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最后一年,四面楚歌,劉邦肆意大笑,上萬大軍瞬間潰亡,剩下來的寥寥,我是其中之一。上將軍一直護(hù)著我,我看的極清,“力拔山兮氣蓋世,時(shí)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在我恍惚之間,嘹亮歌聲直沖天際,字字錐心。長年征戰(zhàn)沙場早對血味極其敏感,再抬眼望去虞姬倒在上將軍懷中,沉沉睡去,手中的劍滾滾遠(yuǎn)去。似乎天地都靜了,整個(gè)世界似僅余他們二人,緊緊相依,靜默無言。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上將軍哭,那般摧心肝。仿佛又有誰喃喃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還不待我睜大雙眼,我崇拜了五年之久的神也轟然倒地。我不禁無力跪下,雙手緊緊捂住嘴無聲的(地)哭了起來,含恨向那依舊笑的肆意的劉邦看去。恨啊,永遠(yuǎn)都只是小人得意么!我緩緩倒下,閉目前再望向那烏江邊:一對璧人,一條血染的河流,天地氤氳著死氣和絕望,世事開始變得朦朧,終于,萬籟俱靜,一切的一切終以(已)落幕。
“虞兮虞兮奈若何......”恍惚間,誰又在那低吟淺唱,亂了心魔。
生當(dāng)作人杰,死亦為鬼雄。我眼中的項(xiàng)羽,向來如此。
項(xiàng)羽赴死以報(bào)江東父老,從容舍身慰男兒之身。如此氣節(jié),在他英雄之軀轟然倒地之時(shí),騰空而起流傳千里,摧人至今。寧可無愧而死,不肯慚愧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