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的,祖國在發(fā)展,祖國一直在發(fā)展。
當年,國家被逼到生存還是毀滅的瀕死時刻。大清盛世,與英戰(zhàn),敗。與法戰(zhàn),敗。與俄戰(zhàn),敗。與奧地利戰(zhàn),敗。與日本戰(zhàn),還是敗。
亡國嗎?滅種嗎?日本軍人挑釁地問我,中國能不能活下去?
死亡問卷擺在青年面前。
為了回答這份問卷,我站在了段祺瑞政府門前。我搖晃著祖國,醒來吧,醒來吧,老大帝國要脫胎換骨,中華青年要走俄國人的路。
四大家族鄙夷地問我,你怎么走俄國人的路?外國財團虎視眈眈,地主買辦窮兇極惡,資本家弱不禁風,工人數(shù)量不過百萬。
你憑什么可以走俄國人的路?
什么是俄國人的路?上海屠殺的那個血色黎明,朋友們死在無名之地。
鮮血和眼淚將我淋透,我把他們的尸首埋在西北大陸。原來,俄國人的道路,是和工人肩并肩,是和農(nóng)民手挽手。
無疑的,青年在成長,青年一直在成長。
我們“喚起工農(nóng)千百萬”,與日本戰(zhàn),堅持抗戰(zhàn)十三年;與美國戰(zhàn),把他們打回三八線。我們拉開了工業(yè)化的電閘,我們?yōu)閹资旰推蕉ㄏ铝藝缇€。
近百年來,祖國在我們的犧牲中進步,我們在祖國的進步中成長。
青年該往何處去?朝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祖國該往何處去?向青年最渴望的方向去。這是一個世紀的歷史殘音。
可是,祖國啊,你真的還記得我嗎?
坐在考場上,回想我短暫的十八年生命里,祖國拋下了太多太多的人。你先拋下了工人,然后拋下了農(nóng)民,連軍人也在維權(quán)。
青年本可以不老,但祖國逼著我們長大。我變成了下崗職工,我變成了流動人員,我變成了退伍老兵,我甚至變成了低duan入口。
我在廣東被收容,我在北京被驅(qū)逐,我在上海遭歧視,我在網(wǎng)絡被追逃,我在祖國大地上四處奔波,流離失所。你真還是我的母親嗎?祖國!
你空著那么多房屋,卻讓青年住在地下室。你毀掉那么多工廠,卻讓青年沒有工作。你有那么多網(wǎng)絡空間,卻只拿404給青年看。你喂養(yǎng)那么多維穩(wěn)人員,卻讓青年沒有發(fā)言權(quán)。
祖國啊,不是我不能忍受,我已經(jīng)忍受了太久。我從農(nóng)村來到城市,我把我的生命交給工廠,我把我的生命交給高樓大廈和橋梁,我把我的生命交給實驗室和辦公樓,我把我的生命交給你!祖國,我看著我們創(chuàng)造的GDP一路上漲,可這些錢最后都給了誰呢?
坐在考場上,回想這二十年漫長時光。青年們哪個還在記得你喲,祖國!
青年們要進工廠,要考大學,要出國,哪個是為了你喲,祖國!他們只是可憐地被迫往上爬,他們只是恐懼著被社會拋下——卻還不知道你早已拋下了他們。他們天南地北地找出路,卻又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自由地無處可去。
祖國啊,在這考場上,我請求你,想想我們吧!我們來自農(nóng)村,小鎮(zhèn),城市,我們將是工人,農(nóng)民,房奴。別把我們用青春掙來的錢,都交給地主和那些暴發(fā)富啊,祖國!
青年啊,在這考場上,我請求你,想想我們的祖國吧!她來自救亡,革命和工農(nóng),她可能將是美國、德國或者新中國。請用你穿透未來的瞳孔,去為她尋找和平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