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佇立于時光中,微笑著看我長大。代價是他的一天天老去。
——題 記
當時間騎著白馬從我身旁飛馳而過時,我忽然想起我已經(jīng)在風風雨雨中走過了十六個春夏秋冬,十六載的時光,轉(zhuǎn)眼既逝。在已成回憶的時光里,我看見父親,他依然微笑著……然后,往事就如無聲電影一樣在我腦海中回放。畫面被定格在一處……
“咳…咳…”周六從學?;貋頃r不小心感冒了。原本打算扛一扛就過去了,但劇烈的咳嗽出賣了我。
“虹虹,怎么了?”從門里進來的父親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爸,沒事...咳...咳就是點小感冒”。我不想讓父親知道,我已經(jīng)發(fā)燒一天了。
“呀!這么燙,怎么會沒事,快量一下體溫”。父親摸著我燙手的額頭,兩條眉毛擰到了一塊。眼神里滿是責備和愛憐。然后他就把家里所有備用的感冒藥搬了出來,一字一字的看著說明書給我取藥。燈光下父親瞇著眼的樣子儼然一位資深的大夫,看著他手中那些五顏六色的藥片,我皺了皺眉頭。“爸爸又不懂醫(yī)理”,這么多的藥一次能喝嗎?”心里埋怨著。“爸,水太燙了,藥先放這,我一會兒再喝。”我推開父親遞過來的水和藥,父親一愣,眼神隨即暗了下來,半響他才說:“記著一會兒喝了”。便轉(zhuǎn)身出去了。近光下的父親背有點駝,我揉了揉發(fā)澀的眼睛,把那些藥片藏了起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我燒的越來越厲害。“咳…咳…”咳嗽的也越厲害了,父親站在床邊著急的搓著手,口里念叨著:“這藥怎么不管用呢?”“你又不是大夫!”我不再看站在地上的父親。“唉”父親輕若秋風的嘆息聲讓我的鼻頭發(fā)酸。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記不起有多久沒有和父親好好談過一次話了,以前我們一家人圍著電視機被惟妙惟肖的“模仿秀”逗的捧腹大笑的日子已經(jīng)離我遠了?,F(xiàn)在我和父親之間剩下的除了沉默就是爭吵。
我一覺睡醒時,天已經(jīng)大亮,我感覺舒服多了,抬手看時間突然發(fā)現(xiàn)我手背上的針眼。這時母親從外進來,看見我醒來,就坐到我旁邊,輕輕的把我弄亂的頭發(fā)理順。“媽,爸呢?”我低頭看著手背上的針眼。“去地里了。孩子,你昨晚燒的太嚴重了,你爸爸冒著大雨請大夫回來給你打吊針……唉!”母親的話語意味深長,我的臉騰的燒了起來,頭埋的更低了。我從枕頭下取出昨晚的那些藥片。遞給母親,母親接過去,搖搖頭出去了。我眼前浮現(xiàn)出父親在夜雨里深一腳淺一腳的畫面時,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父親給我的愛如此深,我被愛了十六年,卻在剛才察覺,感激之外更多的是愧疚。
父親是用他的青春看著我一點一點的長大。就算有一天他會變老,但他給我的愛永遠都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