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入秋后的夜晚,黑暗來得很快,很快。薄紗輕掩著窗,窗口吹來的風,令我打了個寒噤,有點冷。
22:00了,對面的大樓仍有幾家的燈亮著,恐怕也和我一樣,都是為作業(yè)而熬夜的學生吧。想到這里,我不由移至書桌,來面對那些如山的作業(yè)。
媽媽推門進來,懷里抱著那只名叫小涯的貓,手里還拿著一沓十字繡的圖案。自從我上了初三,媽媽的十字繡也忙活起來了,說是消磨時光。
媽媽在一旁的竹椅上舒服地躺下,小涯順勢一個打滾兒輕輕趴在了她的腿上,也找到了愜意的姿勢,“喵---”了一聲,閉上了小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
而我呢,埋在作業(yè)堆里,手心有些汗沁出,頭也來不及抬。“嘩嘩”的翻書聲驚動了正在小憩的小涯,它撲騰著想從媽媽身上站起,無奈身子太笨重了,提不起來。它不高興了,喵喵的叫聲中帶著一些憤怒和不滿。我順著小涯看去,卻發(fā)現(xiàn)了頭已歪在一邊入睡了的媽媽。她的手上還拿著十字繡的針和線,而小涯的燥動卻已驚醒了她。
“媽媽,你去睡吧。”我看著她有些發(fā)腫的眼皮,還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不了,我把這幅十字繡繡完,先讓小涯睡吧。”她說著,卻已將小涯放入小窩里,小涯卻叛逆得舞動著前爪,細長的尾巴不住地搖擺,似是反抗一般??墒且挥|摸到那小窩里柔軟的床,滑頭得鉆了進去。
媽媽繼續(xù)坐下,擺弄著針線,我見拗不過她,只能作罷。書房里,又是一陣安靜,就如同窗外月色下的風景一般。
不多時,身側(cè)的媽媽似乎又睡著了,她的那副十字繡就一直停留在許久以前繡的一處。這分明是一幅還未動工多少的十字繡,媽媽今晚又怎么會繡的完?不過是她想陪我挑燈夜戰(zhàn)罷了。
我輕手輕腳想拿一條薄毯給媽媽蓋上,可是她的睡眠極淺,稍一動便驚醒了她。“你去寫作業(yè),我自己來就好。”媽媽笑著對我說道。然后便低著頭,借著我的光亮,一針一線地繼續(xù)繡起來,可是,每個動作,甚至便是舉手,也顯得略微沉重和疲憊。
在這深夜中,這僅十幾平方的房間中,小涯的身子蜷縮著,頭埋在前肢前,睡得可愛而安詳,嘴邊的胡子,微微晃動;而我的媽媽,哦,她又睡著了,幾根發(fā)絲覆在了她的臉上,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許是太累了,只聽得一陣細微的鼾聲傳來。我,看著她們,看著這一人一貓的睡相,心里不覺有些溫暖滋生,蔓延。
窗外,依舊是秋風蕭瑟的寒冷,而窗內(nèi)的風景,卻美好,溫馨。
這一刻,是我的風景,也是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