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在無聲處,美在無言中。任何華麗的辭藻在真正美的面前顯得那么遜色。
----題記
又是一個典型的北方嚴(yán)冬,寒風(fēng)呼嘯,雪花漫天飛舞。突然的大雪降臨,讓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路面瞬間鋪上一層厚厚的積雪,公交車慢如蝸牛爬行,站臺上來不及過多準(zhǔn)備而出行的人頭越積越多,哈氣聲,跺腳聲,焦急的抱怨聲不絕于耳。
“來了,來了!”“哧”,終于有一輛公交車氣喘吁吁地爬過來,我麻木地被人群擠上車,站久的人們看到空座位,就好像饑餓的人看到美食一樣,兩眼放光,沒有人能抗住誘惑,我的屁股早就粘上了座位。“師傅,快開,天太冷了!”,車上有限的暖氣絲毫沒有減弱人們歸心似箭的催促。“等等,慢,慢點(diǎn)……”只見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一頭白發(fā),滿臉皺紋,穿著厚厚的棉衣,在一個年輕小伙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抓住扶手上了車。
“爸,我沒時間送您,一路要小心,手機(jī)在你兜里,到站了來電話,記住我的電話沒有?”
“好!好!我都記得。”
搖晃的車身,擁擠的車箱,坐滿的座位,站著一位東倒西歪的老人,極度的不和諧,我愣了愣,正想起身讓座,卻被前面座位的小伙子搶先了。
他個子不高,淡黃色的頭發(fā)略顯臟亂,削瘦的臉頰上印著兩個“高原紅”。他摸摸頭,指指座位,示意老爺爺座這!”只見老爺爺又是點(diǎn)頭又是道謝,艱難地座下了。小伙子靠在座位旁邊站穩(wěn),誰也沒有關(guān)心他來自哪里,又是要去哪里,一切都在無言中。
車緩緩地在積雪的路面繼續(xù)前行,車上的暖氣好像也撫平了這些焦急歸家的心,老人閉上眼睛,慢慢地睡著了。
“哧”,車突然剎住了。老人一個趔趄醒過來,坐起身,“哦,到了?我給我兒打電話。”渾身上下一遍摸索,“手機(jī),手機(jī)在哪里?”漸漸地有些著急。“我的手機(jī)呢?我的手機(jī)不見了,新手機(jī)啊……有人拿走我的手機(jī)”老人的聲音顫抖著。“你離我最近,難道是你?老人激動得雙手發(fā)抖,一看就要出事,頓時全車人鄙視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年輕小伙子,我也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只見小伙子原本就有“高原紅”的臉蛋憋得更象“紅富士”,嚅動的雙唇就是發(fā)不出聲,眼里分明噙著淚水,但他努力著不讓眼淚流出來,頭搖得像撥浪鼓。一分鐘,兩分鐘,一直這樣僵持著……“拿出來,拿出來。”人們開始激動起來,“我們還要趕路呢,還有幾站,這么冷,你無家可歸,我們可要回家。”只見小伙子慢慢地掏出一個手機(jī),激動的人們?nèi)玑屩刎?fù),車上慢慢平靜下來,誰也沒有再多看一眼這個小伙子,他一直就那樣靜靜地站著,老人手握手機(jī)再不敢睡著了,就這樣看著窗外,雪好像小了點(diǎn)……
“叮鈴鈴,叮鈴鈴……”手機(jī)一直在響。
“接電話呀”,終于有人忍不住了。
電話還在響,循著電話聲音,大家的眼光都聚集在老爺爺身上,那聲音分明在他身上,老爺爺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的手機(jī),“沒響!”
叮鈴鈴,叮鈴鈴……。手機(jī)還在響,一直不停。
又是一頓摸索,“啊,好家伙,你在這兒呢,在衣服內(nèi)袋里呢,在人們的關(guān)注中,老人顫顫巍巍地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從大衣的內(nèi)兜里拿出一個正響著的手機(jī)。“怎么兩個手機(jī)?”不知誰嘀咕了一句,“對啊,怎么兩個手機(jī)”。車上頓時安靜下來,大家的眼光又刷刷的看向小伙子,只見爺爺一把抱住小伙子,眼淚奪眶而出,“我糊涂啊,糊涂啊……。”
到站了,大家靜靜地走下車。
看看雪好像停了,太陽就要出來啦!我怎么沒有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