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腳踏上水泥地時,是驚訝:當眼前不見那一簇蒲公英,是失落:當門前大狗的面貌熟悉又陌生時,是嘆息……
如此種種的變化,只因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當這片景熟悉地在腦子里還原,卻已沒了欣喜。小時候,每每回去,門前大狗總會聞聲而起,太奶奶總會拄著拐杖,迎在門口,熱切地握著我的手。屋前竹林郁郁蔥蔥,小溪潺潺而流,婦人浣衣洗米,清閑地看著這般情節(jié),也別是一番滋味。
每次回去,爺爺總愛牽著我和妹妹到小商店里買糖,有時下雨,路上積水與泥濘相匯,坑坑洼洼,腳印深,腳印淺。我最喜歡沿著那些大腳印走,恰到好處的把我的腳印隱藏進去。雨后人們常會把雞鴨放出來,小雞隨著雞媽媽踩下淺淺的小腳印,甚是可愛。貓在此時是不屑于出門的,迫不得已外出覓食,回來后還要嫌棄地洗洗自己的爪子。相比那些熊孩子可不一樣,在泥濘里打鬧嬉戲,弄得一臉黃泥依舊樂呵呵的。
如今再一次回老家,祖廟修好了,大張旗鼓的慶典,家家戶戶的喜悅,門前也已鋪上水泥路,在那厚厚的水泥下,埋藏的是我童年的樂趣。老屋幾乎已經棄置,只有太奶奶和奶奶還守著,父親說,那是難以磨滅的情結,那曾是避風的港灣,那曾是爺爺一磚一瓦砌的。兩位老人,一個守著兒子,一個守著丈夫。年年兒女紛至沓來,卻匆匆離去,歸來的腳印越來越少,離去的卻越來越多。
腳印代表的是我童年的樂趣,是兒女衣錦還鄉(xiāng)的證明。曾經的我在這片土地上的樂趣,即使被水泥覆蓋,在我的腦海里卻清晰可見。曾經歷經風雨的老屋,即使物是人非,在她們的心中依舊清晰可見。
無論它改變了多少。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不失本真,終能守著我的那份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