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作文1200字 親 距離
拖著比鐵還沉重的步子,我像焉了的黃瓜一樣。每次考試后都會給我?guī)砣缙诘挠魫?,這次也不例外。
從大門遠遠望去,一個像猴子一樣的小家伙轉動著他銳利的眼睛,雪亮地發(fā)現(xiàn)了我——“??!姐姐回來啦!”他尖叫著,蹲著的腿立馬站起來,玩具什么的往旁邊一丟,以光速直奔向我。哎,哥倫布發(fā)現(xiàn)新大陸都不至于這樣吧!
“唉。”我默念著,把他拉開,他又扒上來,一種感覺就像老鼠不小心粘上老鼠膠,想逃脫,毛卻被死死黏住,動彈不得。
“好了,夠了。”我扶了扶因強烈震動而滑落的眼鏡,把他抱開,誰知這個家伙不到黃河不死心,反而變本加厲,使勁蹭我。
“你煩不煩啊!”我閉上眼睛,吼道,恨不得把怒火噴出來,眉頭緊鎖地怒視著他,他把手攥成拳頭用力往嘴里塞,因恐懼而瞪大的雙眼打量著我,下一秒,便識趣地離開了。
心中有些落寞,但馬上又恢復正常,“煩死了。”
晚上給老媽幫忙,她一邊炒菜一邊娓娓道來:“你知不知道他盼了你好久,總是問‘姐姐怎么還不回來???’”,手中的鏟子愉快地翻了一個身,“而你嘞,動不動就說他。”
我洗盤子的手停了一刻,水龍頭爆出來的水冰涼,肆意沖刷著我的回憶。
“噢,我看他是盼我給他帶東西吃吧。”我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唉。”她看我了一眼,濃眉下那雙飽經風霜的眼溫柔地望著我,欲言,又止。
其實我知道,老媽也很無奈,這個突然插入我平靜生活的強音符,被我似有似無地排斥著。隔壁那對有愛的兄妹是一個榜樣,而我們,簡直就是死對頭
年齡,是我們無法逾越的距離。
盡管如此,我不得不承認,我的美好青春被這個小鬼毀了——
“哎,周末我們去博庫吧。”電話那頭閨蜜如蜜糖一般的聲音仍回蕩在我耳邊。
我放下手機,“老媽,周末我和朋友去博庫啊!”
廚房傳來遙遠的回答——“可以,把你弟帶上。”
蜜罐“啪”的一下碎了。
碰巧,這小鬼頭眨巴眨巴那雙可以“一閃一閃亮晶晶”的眼珠子,瞅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算了吧。”
這個小孩總是很夸張地問別人一些幼兒園的教學成果,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他的開場白——“你知道——嗎?”
就像上次,他高昂著頭,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樣子,問我,“你知道十加九等于幾嗎?”
“十九。”我不假思索地說。
“那你知道五加七加十八等于幾嗎?”
“三十。”幾乎是脫口而出。
“那你——”他不甘示弱,又冒出一句,當然,還沒等他說完,我轉過頭來,問他:“一加四等于幾?”
“五。”
“那五的平方等于幾?五的零次冪等于幾?五的倒數(shù)等于幾?”我如擲炮彈般問他。
他嘟嘟嘴,眼睛不住往上瞟,“李老師沒教過。”
我能聽到牙齒打架的聲音。算了,不和你吵!
不過,這樣的時刻卻少之又少,因為是住校生,所以學校和我的交流更“頻繁”。
陽臺對面是深夜的紅燈綠酒,是霓虹燈閃爍的世界,是馬路上不息的車流,是云霧中不舍露臉的月亮,是迎面拂來的暖風,是某個人無邊蔓延的思念。
光,斑駁著墻面。我撐著頭,窗簾隨著風撫摸著我。寢室里傳來打鬧的聲音襯得這一切更寧靜。
路程,是我們無法逾越的距離。
我突然開始想念某小鬼的死纏爛打了,某爸的面癱臉了,某母的自戀了——可是,都不在眼前了——我的親人們啊——卻頗有些“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情懷。
時間,留一點距離,讓我仔細回想我的記憶。
還有他們。
期中考完了,又是周五了,拖著比鐵還沉重的步子,我像焉了的黃瓜一樣。
從大門遠遠望去,一個像猴子一樣的小家伙轉動著他銳利的眼睛,雪亮地發(fā)現(xiàn)了我——“??!姐姐回來啦!”
我微微笑著,把那疊白花花的試卷狠狠拋在腦后。
“是啊?;貋砹伺?!”我把他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