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觀月思拘月,
夢里賞花亦摘花。
鬧市還需心靜土,
折手提筆亂涂鴉。
想人生匆匆百年,如白駒過隙,彈指間、青絲轉(zhuǎn)白發(fā),歲月添新墳。功名利祿不在,吸來吐出一身。何因?
人生如夢,一曲黃梁同枕,南柯醒時,自以笑紅塵??沼幸桓镀つ?,裝六魄、鎖三魂,皮囊丟棄,魂魄何居?
上古至今。靈異心傳。每代必有高隱之輩,每朝必有得道之僧。然新權(quán)初立,牛鬼蛇神不在,紅衣小人已消。今時,靈異之事又出。何解?
人云:鬼神之事,傳而不論。吾自命凡人,然身邊異事不窮,令人費解。日夜求索,苦無頭緒。今述就身邊之實事,愿與天下人論之。
床前明月光,我本穿警裝。若問名和姓,本人叫董剛。
大家好,我是一名警察。到目前為止,我在這個崗位上工作了五年。在這五年的時間里,我受理過無數(shù)的案件,殺人、搶劫、強奸、詐騙等等,可以說是五花八門,層出不窮。然而,最讓我感覺到恐怖和離奇的卻是人力以外的東西。它們有著常人不能接受的思維,它們有著常人不能征服的靈力,殘忍、血腥、恐怖、離奇、都是它們的特點,那就是靈異案件……
五哥!一個和我一起扛過槍、下過鄉(xiāng)、喝過酒、分過臟的人物,一個和我從小穿開擋褲一起長大的朋友,此人長相奇特,身長7尺,擅做符香之事,精通鬼神之禮。既可穿梭于地府,也能游走于九天。用他自己的話說:“我是用心眼看世界的人。”
我和五哥從小一起玩到大,天天打打鬧鬧,關(guān)系一直都很好。我們在13歲的時候就磕頭結(jié)為異姓兄弟。他很維護我,也很照顧我。不管做什么事情我們都是一條心,天天在一起開玩笑,他沒深沒淺,我沒皮沒臉,唯一就是我們在‘鬼神存不存在’的問題上意見是對立的。因為我是在馬列主義和毛澤東思想的教育下成為一個合格的人民警察的,再加上歲數(shù)年輕,自然不信哪些怪異的事情,因為我知道,科學是可以經(jīng)的起反復驗證的,迷信卻是反復的折騰人。
我曾經(jīng)問他:“你說世界上有鬼,你給我抓一個過來看看,讓它和我聊幾句。行不?”
他說:“你知道陰陽學說吧!世界上的事物有陰就有陽,有男就有女。比如,有人溺水而亡,臉朝上的都是女人,臉朝下的全是男人,這是陰陽的相和。再比如,不管藥物毒性多猛,七步之內(nèi)必有解藥,這就是相克,如果天上有飛的,地下就一定有走的,而水里一定有游的。所以,只要有人的存在,就有非人的存在。所謂的非人,也就是我們說的‘煙混’,也就是你們說的鬼。既然有鬼的存在,那么,仙、妖、神、佛都是存在的。再比如,有非人就會有非事,有非事就必然有解決非事的人。我很榮幸,也很驕傲。因為我就是哪個解決非事的人,你是保衛(wèi)人民利益的人,可是人民的利益是人民自己賺來的,不是你往人群中一杵,人民就有人民幣的。而我,我啊,我卻是幫助人民解決他們能力以外的事情的人。所以,再順便證明的是,我比你偉大,而且要偉大的多的多。當然,我本人是不搞個人崇拜的,如果你真的把我驚為天人,來,這個地方大,到這兒磕一個。”
除了怒發(fā)沖冠,就是氣憤填膺了,我不把他暴打一頓,哪就是對不起‘強壯才是硬道理’的名言.不過,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在我們?nèi)巳寒斨校€存在著很多別的東西,這不得不讓我重新來觀察這個世界,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鬼神的存在嗎?
我們的故事開始了……
車在路上行駛著,我躺在后座上想著杉杉,唉,剛才又夢見她了,這可怎么辦呢?伸個懶腰,大聲喊道:“一個處女,帶上一朵小花,一個色狼,送給她一個發(fā)卡。哇哈哈,好詩好詩!”
五哥開車罵道:“我還以為你要詐尸呢,靠,這才幾點你就醒了”
看了看表,嗯,早上二點多嘛,看看車外,天還沒亮,遠處已經(jīng)有些發(fā)灰了:“五哥,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明媚,繁星點點,正所謂月上柳梢頭,偷情紅墻中啊。”
五哥邊開車邊說:“我就不明白你了,一天腦子都裝點什么,亂七八糟的,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精蟲上頭了。”
“靠,你才是呢,你個老不死的。你懂個屁,我是感慨中。開你的車吧,懂什么你。切,我是文化人,跟你個和尚叫個什么勁。”
五哥搖了搖頭:“唉,色狼不可怕,可怕色狼有文化啊。”
你說給我氣的,轉(zhuǎn)身睡覺,不理他。
“剛子,你快看,那個人背著一個女人。是不是要上醫(yī)院啊。”
我起身一看:果然在前方有個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的半截袖背著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五哥,停車,問問,干嘛去,咱們幫幫忙。咱們剛過個村子沒多遠,這倆口子不會是要走回去吧。趕緊的,問問。”
五哥停下車,搖下窗戶,見到那兩人路過身邊問道:“哥們,干嘛去,用不用送你一段。你媳婦怎么了,”
那人長的能有四十歲左右,圓臉,背著女子直不起腰,卻紅光滿面,我估計是累的,他對著我們笑了笑:“不用,不用,俺媳婦喝多了。俺們馬上就到家了??炝耍炝?,謝謝你啊。”說完,用手指了指前面。低頭而去。
五哥搖上窗戶:“果然一身酒味,呵呵,現(xiàn)在的女人可比男人能喝多了,除非不端杯,端杯弄不好就給你整桌子底下去。”
我點了點頭:“可不是,我們單位就又幾個人才,那家伙。和她們在一起吃飯,從來不勸喝酒,實在是心里沒底啊。”
五哥笑了笑:“還是舊社會好啊,女子很少拋頭露面,哪像現(xiàn)在,天天鬧鬧哄哄的,又是歌廳,又是酒吧的,對了,你再睡一會吧。”
我看了看前面:“不用,餓了,車上還有什么吃的沒有。”
五哥搖了搖頭:“沒了,剛才都讓我吃了,我也餓。呵呵,忍一會吧,找個地方吃點飯.”
過了十多分鐘,五哥拐進了一個縣城,也不知道是哪里,大半夜的,有吃的就行,兩個爺們沒人惦記吧,就算是搶劫的,也不能這么沒智商吧。
來到當?shù)氐囊粋€酒店,和五哥商量了一下,還是住下比較好,一來,五哥開車的手法我實在是信不過,二來,兩人都困,干嘛還非要走的那么急,又不是有什么大事,出來就是玩嘛。隨后,叫來服務生,開了一個房間,點了些菜,洗個澡。美美的睡上一覺。太爽了。
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了。來到停車場取車,看見五六個警察牽著警犬四處嗅,我和五哥剛要上車,就聽后面的警察喊道:“這位同志,請等一下,我們要檢查。”
五哥回頭問道:“什么事?”
其中一個年紀不大,可能剛二十的小伙子喝道:“廢什么話。你有配合我們公安執(zhí)法的義務,懂不懂?”
你媽的,跟我橫什么。還跟我講這些,你才上了幾年班,我把車門一關(guān)。說道:“作為公民,我們還有監(jiān)督你們執(zhí)法的權(quán)利,知道不?牽個狗你就牛逼了,逮誰咬誰?”
“你什么態(tài)度,靠邊站著。”說完,帶狗上前圍著車嗅。眼神蠻是挑釁。
我什么脾氣,我哪是慣孩子家長,指著他們幾個罵道:“你們是警察還是土匪,靠,五哥,車咱們不要了,把他警號記下來,去檢察院告他,操,太牛逼了一個個的。”說完,瞄了一眼那人的警號就要走。
五哥笑道:“剛子,你什么脾氣啊,到外面就忍著點,還以為自己家呢。”
其中帶隊的同志走過來笑道:“同志啊,實在對不起啊,我們這個警員剛上班沒多久。給你添麻煩了,我們正在差案子,只要是車我們就查。給您帶來的不便請您原諒。”
我點了點頭沒說什么。本來嘛,好說好商量,啥事不好辦,偏來硬的,誰怕誰啊,既然人家說軟話了,咱們也不好說什么,沖他們領(lǐng)隊點了點頭,回頭看見已經(jīng)檢查完的年輕人說道:“我告訴你,以后執(zhí)法別這么霸道,你以為還是以前呢,現(xiàn)在講究文明執(zhí)法,懂嗎,滿大街的人你還能逮誰說誰?靠,你知道哪塊云彩有雨,碰上個厲害茬子,這身警服都能給你扒了,你裝個屁你。”
小年輕氣的臉色發(fā)紅,剛走到我面前,就聽他們領(lǐng)隊一喝,他看了看我,咬著嘴唇,猛的一轉(zhuǎn)身,走到一個車的后面,蹲下身子哭了。
我靠,這是咋了,我沒說什么吧,至于嘛,我苦笑了一下,走到他身邊:“起來,你看你自己像個什么樣子,說你幾句你就這樣了,呵呵,我對不起你行了吧,別哭了,讓人看到給警察丟人。行了,別哭了,我走了。”
看見他沒有和我說話的意思,我笑了笑,對著領(lǐng)隊笑道:“你的兵還是不行啊,啥事這么大反應。”
那個領(lǐng)隊剛要說話,就聽小年輕的喊道:“林隊,我要去高速收費站,那的車多。”
領(lǐng)隊搖了搖頭:“沖子。你別太激動了,既然你的家人已經(jīng)報案了,咱們一定會給一個答復的,你說你這么做,影響咱們工作先不說,關(guān)鍵是你自己也破不了這個案子啊。”
五哥上前說道:“走吧,剛子,人家查完了,你就別在這呆著了。”
我點了點頭,看了他們一眼。上車走人。
開出停車場,五哥說要加油,那就加吧,找個加油站停下,靠,最近加油比較費勁,全國都這樣,還得排隊,那就等吧。反正有五哥呢,我就下車活動一下唄。
剛下車,就看見一個120急救車跑了進來,不過它也排隊,看來沒什么急事。那人剛從車上走下來,邊上幾個人連忙圍了上去:“喂。哥們,你們醫(yī)院那個案子破了嗎?”
那人搖了搖頭:“哎,破什么,都偷三個了。要是能破,早就破了。”
“唉,也是啊,現(xiàn)在的警察哪有幾個有本事的。”
“哎?你們聽說了嗎?昨天晚上偷走的那個女子,他弟弟是警察呢。我估計這事應該有眉目了,自己的姐姐被偷走了,怎么著也得趕緊查查吧。”
聽到這,我心里一動,一個女子被偷走了?他弟弟是個警察,莫不是我剛才看見的那個小青年?現(xiàn)在的人也是,沒事偷尸體干嘛,難道還能賣錢嗎?好像死亡多少時間以后就不行了吧。既然好奇,那就走過去問問:“哥們,怎么回事?說說,閑著也是閑著。來,抽跟煙!”
那人嚇的臉都綠了,連忙擺手:“別,別,這個地方哪能抽煙呢。”
我也是嚇了一跳,靠,這是加油站啊,真要是有點火星,滿院子的人都得扔進去。我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忘了,呵呵,麻煩你給說說,怎么回事?”
那人一笑:“唉,你肯定不是本地的,我跟你說啊,從上個月開始,咱們這的醫(yī)院太平間里丟了一個尸體,是個女的,當時人家也報案了,可是警察卻沒頭緒,沒幾天,又丟了一個,這下可是鬧的滿醫(yī)院人心惶惶的,醫(yī)院的人也害怕,有的人說是尸體被偷走了,有的說是自己走了,反正說的都沒邊,這不,前天晚,哦,昨天晚上又丟了一個,據(jù)說丟的那個女子的弟弟還是警察呢。呵呵,我看這事挺好,警察天天作威作福的,也該讓他們攤上點事,這是老天爺在幫忙呢。呦,不說了,該我加油了。回見吧您嘞。”
目送那人遠去,看見五哥已經(jīng)加滿油了,見我上車說道:“你呀,比三八還三八。沒事瞎轉(zhuǎn)悠什么玩意呢。唉,走吧。”
開了一會,我總覺的哪里不對,回頭問五哥“你說人為啥偷尸體?一般都有什么原因?”
五哥想了想:“你是警察,你還問我。”
“不是,不是,你幫我分析分析,剛才他們說這個醫(yī)院已經(jīng)丟了三個尸體了,還說昨天晚上也丟了一個,那個死者的弟弟還是警察呢。”
五哥一愣:“就是咱們看見的那個警察?”
我點了點頭,突然一個靈感閃過:“五哥,咱們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男子背著一個女人,會不會就是尸體呢?”
五哥想了想,搖了搖頭:“不會,挺大的酒味呢,一看就是剛喝完的主。”五哥說完,自己也開始低頭琢磨。過了一會,五哥說道:“要不咱們?nèi)タ纯??我總覺得這里有點事。”
“其實我也想回去,可是咱們回去有什么用呢,該偷的已經(jīng)偷走了,即使再有尸體,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下手了吧。何況我又不是這里的警察。想管也管不了啊。”
五哥一笑:“你不去為啥停車?”
我想了想:“你說咱們要是去,怎么下手呢?實在是找不到什么線索啊,咱也不能去冒充尸體吧。唉,還是算了,要是知道他們偷尸體的目的就好了。嗯,五哥,你跟我說過一件事情還記得嗎?“
“什么事?”
“你說有冥婚這個說法?專門找女人的尸體?準嗎?”
五哥點了點頭:“是的,我跟你說過,不過那是封建社會了,現(xiàn)在也有,很少碰見,再說了,現(xiàn)在都火化,哪有這事了,而且,冥婚并不是這樣的,唉,現(xiàn)在的人啊。”
我有點郁悶了:“五哥,那你說他偷尸體干什么?現(xiàn)在偷尸體就這么幾條路,第一,倒賣器官,可是死了沒多久的還行,過了72個小時就沒戲了;第二是做標本,人家買標本的還要介紹信呢;第三個,嗯,就是奸尸,可是這都偷了多長時間了,早就應該處理了,要是處理了,警察肯定能知道。除了這三點,我看不出來還有什么用,要是古尸還有點意思,呵呵。”
五哥也點了點頭,突然一抬頭笑道:“剛子,走,我有辦法,咱們?nèi)メt(yī)院看看,說不準那個女子的魂魄還在,那樣的話她就知道誰偷的了。在哪里也該清楚了。”
我點了點頭:“走,回去看看。”
開了不長的時間來到當?shù)氐尼t(yī)院。遠遠看了一眼,我在車里點了根煙:“五哥,什么時候開始?”
五哥想了想:“還是晚上吧,方便一些。走,跟我買點東西。”
“買啥?”
“靠,你問那么多干嘛,專心當你的司機得了。”
與五哥轉(zhuǎn)了一下午,買了一條魚,買了幾張紅紙,幾根白蠟燭。我們便趁著天黑來到醫(yī)院的外面,
五哥在車上說:“剛子,把車停遠點,這時候風聲正緊呢,萬一發(fā)現(xiàn)咱們了,可鬧死了,你離遠點,我進去。”
“不用,咱倆一起進去吧,你這身手不咋樣。”
找了一個百十來米的地方停車,深夜中,我和五哥拿著魚興致勃勃的趕往太平間。嗯,看五哥的樣子有相親的架勢。
來到后院的鐵門外,找個地方跳了進去,五哥左看右看猶豫不決,給我整的鬧心:“五哥,你能不能快點,照你這么下去天亮也進不來???,就從那兒跳就行了。”
五哥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跳了過來,深呼了一口氣:“我現(xiàn)在比較佩服偷尸體的人,這體力活不好干。”
“靠,別廢話,趕緊走。”說完,拉著五哥貼著墻邊慢慢的向太平間摸去。
這個地方不大,太平間也相對的好找,看見一個黑色的門,上面有個鎖頭,我笑了笑,拿出萬能鑰匙打開,讓五哥先進,隨后看看外面,輕輕的關(guān)上了門。
黑夜中,我慢慢的往前走,此時沒有一點光亮,連忙靠這墻邊,嚯,摸著墻壁這么冷呢,拿出打火機一照,??!一張臉,是五哥的臉。只間五哥閉著眼睛,皺著眉頭,血慢慢的從他鼻子下面流了出來……
“誰!”我本能的退后一步,做好一個空手道的姿勢,嗯?這不是五哥嗎?怎么弄成這樣?不是剛進來嗎?
手上的打火機已經(jīng)滅了。屋子里有陷入到了黑暗,我輕輕的問:“五哥,你怎么了?”
就聽五哥說道:“唉,進門以為往前走呢,靠,前面是個墻,可撞死我了。弄不好鼻子都出血了。”
我想笑還不敢笑:“五哥,呵呵,沒事,多大的事啊,一會就好了???,不是我說你,你怎么就不想買個電棒呢,咱倆就這么摸著嗎?”
五哥嘆了口氣:“靠,你個傻狍子。不是有蠟燭嗎?來,點上。”
拿出白色的蠟燭點上后,屋子里漸漸有了幾米的光亮,五哥看了看墻壁罵道:“我說這么硬呢,原來是冷凍柜,可撞死我了。”
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里,嗯,跟我們那里差不多,不到一百米的房子,一面墻上都是冷凍柜。冷凍柜的對面是幾個單獨的屋子,每個屋子里面都有一個水泥床,還好,暫時一個人都沒有。大廳中有兩張木頭床,聽五哥說是上殯儀車前用的。
看了半天,我小聲的問道:“怎么樣?行了吧,開始吧。”
五哥點了點頭,拿出三根蠟燭擺成一個三角型放到大廳的床上,把鯉魚用紅紙貼住全身放在蠟燭中間。五哥左手拿出一張符,右手用中指點著魚目輕輕的說道:“龍目定魂,三命通存,借龍明珠,喚回陰魂。”
呼!
五哥念完,左手的符蹬下燒了起來,我站在身邊嚇了一跳,五哥將左手高高舉起,微瞇著眼睛看著陰暗的太平間,好似真神一般不動,冷眼注視周圍。
“呀!”五哥低喝一聲,暴跳而起。左手的符慢慢飄了下來。
聽五哥叫聲異常凄厲,我連忙問道:“怎么了,怎么了,看見啥了。”
五哥道:“符燒手了,你看,都起泡了。”
我快哭了:“我靠,咋不燒死你。你行不行啊,一驚一乍你要死啊,起泡,就是手指頭給你燒沒了我都不可惜。”
五哥委屈道:“本來就是,剛才光顧著看周圍了。沒注意手上。”
“得得得,別跟我磨嘰,能不能找到那女子的魂,趕緊問問誰偷的。咱們好去找啊。”
五哥搖了搖頭:“我再試試,剛才沒、燒、燒手了。”
我咬牙說道:“我告訴你最后一遍,你要是再燒手,我就讓你直接躺這。連家你都不用回了。”
五哥委屈的看了我一眼,拿出符,換到右手,用左手點著魚目輕輕念道:“龍目定魂,三命通存,借龍明珠,喚回陰魂。”
呼,五哥手上的符再次點燃,五哥一手點著魚目,一手舉著符看著周圍,良久將符扔掉搖頭:“我沒說錯的話,這個女子是于非命,絕對不是普通的病死之類的,人要是在醫(yī)院病死,太平間是他們最留戀的地方,如果要是橫死,那么她將徘徊的是當初事發(fā)的地點。既然咱們在這里找不到她的魂魄,我想她很有可能是橫死的。只要知道這個女的是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咱們就可以找到她的魂魄。”
我聽完點了點頭:“除了橫死還有什么解釋嗎?”
五哥笑道:“其實……”
我連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一下吹滅了蠟燭,小聲的說道:“五哥,外面有人。正往這邊走呢。”
五哥問道:“那咋辦?。吭蹅z不得讓人家給端了?要不這樣,你一下干暈他?”
“大哥,那是犯法的,對了,你不會隱身咒嗎?”
五哥急道:“靠,那是對鬼用的,對人不好使喚。咋辦啊,你趕緊想輒啊。”
我吸了口氣說道:“目前,跑是跑不出去了。咱倆只有一條路了。”
五哥忙問:“啥路?”
我苦笑了一下:“裝!裝尸體吧。都別在大廳,找個單個的屋子。走。”
五哥說道:“行,就聽你的,拼了,我去前面,你到邊……哎呀!”
我小聲問道:“你又咋得了。”
五哥說道:“撞頭了???,”
“怎么就不撞死你,趕緊的。”
剛剛躺下,就聽外面說道:“嗯?這門怎么打開了?里面還有人嗎?”
我心里笑道:“門外的大哥,您問誰呢?我能告訴你里面有人嗎?”
聽到門響,啪,燈亮了。我瞇著眼睛看了看,進來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穿著藍色的大短褲,白色的背心,外加一雙藍色的拖鞋,鞋面上全是污垢,腳趾頭上全是泥。都不知道幾天沒洗了。
那人尖下巴,寬額頭,一雙小三角眼,估計笑起來肯定是沒了,身高一米七左右,能有兩百多斤,這么說吧,從遠處看側(cè)面,分不清哪邊是肚子,哪邊是屁股。
他慢慢的走到我身邊,看了看,搖了搖頭:“唉!這肯定是新送來的,好好這么一個人,唉,怎么就死了呢,可惜這個歲數(shù)了,備不住沒做什么好事,吃喝嫖賭,坑蒙拐騙,哼,死了活該。咦?那屋還有一個。”說完,轉(zhuǎn)身背著手向五哥的房間走去。
給我氣的,好懸沒起來踹他,你媽的,我招你惹你了,我裝死我容易嗎我。心中正在問候他家女性的時候,就聽那個人笑道:“呵呵,這人有意思哎,哈哈,腦袋讓誰打的,鼻子也是血,也沒人給擦擦,唉,還是我好心啊。來,我給你擦擦吧,等明天你家人來了,備不住還能給我倆錢表示感謝呢,嗯,沒紙啊,我找找。對了,那屋昨天一個女的被偷走了,東西都留著呢,他家人哭蒙了,扔了一地紙,鼻涕一把淚一把啊,嗯,這個還能干凈點,就用這個吧。誒呀,誰的大鼻涕啊,弄我一手,換一個,換一個,嗯,這個少點,就用他吧。”
我聽著那人自言自語好懸沒吐出來,五哥啊,五哥,你也有今天啊。我真是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啊。
就聽那人邊給五哥擦著邊說道:“唉,現(xiàn)在的人啊,年紀輕輕咋就死了呢,行啊,死了就死了吧,嗯?對了,我應該把那個女人的蒙頭巾給你蓋上,等明天你家來人了,我就說那是新的,嘿嘿,一張蒙頭巾可是三百塊呢,嘿嘿,又來錢了。”說完,聽著腳步聲,好像去別的隔壁取東西去了。
一會,聽那人說道:“嗯,蓋好了,差不多了。行,我先走了。明天再來。就一個了,要是再有一個把那屋的也蓋上,唉……”
慢慢的,那人走到門外,吹著口哨,啪,燈滅了。
過了一會,我聽到腳步聲已經(jīng)走遠,連忙下床跑到門口聽了聽,沒什么事,跑到五哥那屋,輕輕推了推五哥:“喂,走了,趕緊的,別一會再來人。”
黑暗中,感覺五哥的身體在不斷的抽動,我連忙問道;“五哥,你咋了。五哥,你、你別哭啊。”
我連忙點著打火機,看著五哥躺在那里,慢慢的拽下蒙頭巾,嗯,別說,那人給擦的還挺干凈。五哥握著蒙頭巾小聲的抽泣:“我,嗚……嗚……嗚……我什么時候被人家這么玩過啊。剛子,我不活了,你幫我報仇吧。嗚……嗚……嗚,剛子,他用人家擦鼻涕的紙給我擦臉啊,還幫我擦擦嘴,我,嘔……。我嗚……嗚……嗚,我他媽不活了。剛子啊。”
我抱著五哥拍了拍,想笑還不敢笑:“委屈你了,等一會咱們出去的,先別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把這事弄完了,咱倆回來削他。走。”
攙扶著五哥,輕輕的打開門,左右看了看,嗯,沒人,讓五哥先走。找了半天鎖頭,嗯?沒有?算了。沒有就沒有吧,跟五哥翻過鐵門,一頓狂跑,來到車前,開門上車,我長長的吐了口氣,沒等說話,就聽五哥嚎嚎大哭。很像剛被人強奸完。
我拍了他肩膀一下:“五哥,別上火,當初韓信曾受胯下之辱呢,人家還當了楚王呢。想開吧。”
五哥爬在我的肩膀上哭著:“你看看哪個歷史人物是裝死人起家的。你就別安慰我了。我讓他惡心死……嘔”
“別,別吐車上,別吐車上,趕緊下車,”把五哥拽到車外面,對著后背一頓神拍,估計膽汁都吐出來了,五哥長長喘了口氣:“哎呀,哎呀,哎呀,可難受死我了。我跟你說剛……嘔……哇。”
十分鐘,整整十分鐘,五哥都在嘔吐中度過。等緩過勁來的時候,臉都吐青了。
“五哥,怎么樣,好點了嗎?”
五哥低著身子,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看著五哥辛苦的樣子,我也不好說什么,雖然我想笑,可畢竟也是心疼,我輕輕拍著他的后背:“五哥,咱今天不查了,走,找個地方睡覺去。什么都別想,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清晨,樹上的鳥兒喳喳的叫,葉子被好像洗了一遍,我走到窗口,打開窗簾,推開窗戶,狠狠的伸個懶腰,唉,睡的真舒服啊?;仡^看了看五哥,這老哥哭了半宿啊。哈哈,真不知道說啥好了。
裝著哀怨的樣子輕輕推了推五哥:“五哥,五哥,該起來了,吃點飯吧。”
五哥瞇著眼睛搖了搖頭:“我頭疼,別叫我,我再睡一會。”
“那行,你先睡著。我出去到餐廳吃點早餐,給你帶上來點。你想吃啥?來點嘎達湯?那玩意黏糊的,挺……”
“嘔……哇……”五哥還沒等我說完,起身沖進衛(wèi)生間。
我站在原地嘆了口氣,唉,我也沒說像鼻涕啊。
“五哥,我先走了,你睡吧。沒事的話我出去查查,你別哪都走啊。有事給我打電話。”
聽見五哥似人非人的回應。我穿好衣服,下樓而去。唉,我是真餓了。
來到餐廳,要了幾個包子一碗粥,找了半天,行,還有一張桌子。座下咬了口包子,嗯,還不錯,牛肉陷的。我最愛吃這個了。
“哎?你們聽說了嗎?昨天醫(yī)院又丟尸體了,這次是倆啊,據(jù)說都是男的。”
“啊,你們聽誰說的,準嗎這事。”
“你看,我騙你干嘛,真事,今天早上警察都去了。”
“哎呦,這可怎么辦啊,這不亂套了嗎?以前那太平間活人不敢去,這下好了,死人都不敢去了。”
我在邊上喝了口粥,低頭吃著包子。想了想,向隔桌的人問道:“這位大哥,瞧你說的跟真事似的。你咋知道的?”
那人看我一笑:“還咋知道的,兄弟,東北的吧?”
我笑這點了點頭:“是,東北的,對了,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好像很得意的樣子:“我能不知道嗎,我老婆就是那個醫(yī)院的。我現(xiàn)在天天聽的都是第一手資料呢。”
我笑道:“我來的時候也聽人家說過這事,按說他們前面不是都偷女人的尸首嗎?怎么又連男的都偷了呢?對了,那兩個男子怎么死的?”
那人搖了搖頭:“這我還真沒問。你等一會,我打電話問問。”
我連忙攔住他:“別問了,這事情沒啥好問的,對了,你知道那幾個女的是怎么死的嗎?據(jù)說還有一個人的弟弟是警察呢。”
那人點了點頭:“可不是,要不警察能這么上心嗎。我聽說那個女的是被車撞死的。不過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假裝的想了想:“不能吧,咱們這幾天沒什么交通事故吧,按說撞死個人是大事,怎么沒聽哪報呢。”
那人忙接到:“啊,你還不知道啊,就在大前天早上,北海橋那就撞死一個女的,弄不好就是被偷走的。”
我點了點頭:“哦,你們都知道,難道別的地方就沒撞死人的嗎?”
那人說道:“瞧你說的,咱們這也不是什么大地方,撞死一個人那都是大新聞了,哪能一天出倆次呢。”
我笑了笑,沒說什么,低頭喝粥。
“你好,請問我可以座下嗎?”
我抬頭一看,眼前一亮,一個年紀和我相仿的女子站在我面前,她身穿一套粉色的連衣裙,長發(fā)披肩,圓圓的臉蛋,帶著一對酒窩。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正在對著我笑。
我點了點頭:“沒人,請坐。”
她坐下后,沒和我說話,反而跟旁邊桌子上的人聊道:“我聽你們剛才說偷尸體,你們對這個事情有什么看法?覺得這是一起連環(huán)作案嗎?會對你們的生活造成什么影響?”
剛才和我聊天的哥們說道:“那當然是連環(huán)作案了,難不成還能一伙偷一個?要說對生活造成了什么,要我說啊,警察沒有破案之前,恐怕整個市里都要人心惶惶了。”
她點了點頭,又問道:“你覺得這次警方需要多久才能破案?”
那人搖了搖頭:“不好說呀,既然死者里面有一個是警察的姐姐,我想這個案子能破獲的快一些吧。一個月?倆月?依我看啊,最少也要一個半月……”
她回身對我說:“你覺得需要多久?”
我抬頭笑了一下:“你是記者?”
她笑道:“我是XX報的記者,玫琳,您好。”
“我叫董剛,不是本地人,路過,呵呵,路過,要我看,這個案子最多十天,或許更快。”
玫琳一愣:“哦,為什么呀?”
我笑道:“也沒什么,感覺吧,現(xiàn)在社會在發(fā)展,雖然作案手法日見精湛,但是警方破案的手段也是越見成熟,再加上精密的儀器。我想應該差不多吧。”
玫琳點了點頭:“嗯,希望像你說的那樣吧,”
我一笑:“不妨咱們打個賭如何?”
“好呀,賭什么?”
我看了看周圍:“就賭早餐的吧。如果十天之內(nèi)破獲不了,我請你,如果破獲……”
“那我請你吃!”她馬上接道。
我點了點頭,給五哥買了一些吃的,回身對她說道:“那咱們就走著瞧吧。呵呵。再見、”
回到房間,看見五哥呼呼大睡,聽著聲音挺沉的,但是眉宇之間依然皺著。唉,還是沒跑出被人糟蹋的陰影啊。我將早餐放到桌子上?;厣黻P(guān)門。
我打算去見見那個死者的弟弟,也就是牽狗的警察。
開車來到公安局門口,看了看表,他們差不多都上班了。把車停在不遠的地方。等吧。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一直等到中午下班也沒見到人,我嘆了一口氣,回想到今天早上有人說在北海橋那里發(fā)生了一次交通事故。應該去查一下,找人打聽了位置。向著那里出發(fā)。
來到地點一看,原來這里是一個十字路口,車來車往的,要是從中間穿過,的確是有很大的危險,烈日下,一個交警站在那里指揮著。向四周看了看,見到路邊有一個賣冷飲的老太太,穿著灰色半截袖,前面是臺冰柜,上面一個大太陽傘。
我下車走了過去。說道:“來根冷飲。”:
“要什么樣的。”她問道。
我笑道:“隨便,我也不經(jīng)常吃這個。你給我選一個就行。”
老太太拿出一根說道:“就吃這個吧,大伙都挺愿意吃的。來,小伙子,有凳子。不著急就坐一會吧。”
我點頭道謝座了下來,看著過往的車說道:“大娘,這的車真多啊。”
老太太點頭:“可不是。”
“你換個地方賣不行嗎?這汽油味你不難受嗎?”
老太太笑道:“習慣了,呵呵,你看,那個交警是我兒子,他爹死的早,我退休了,就一個人在家里,時間長了也憋著難受,琢磨著天這么熱,孩子怪累的,就在這邊上開了這么一個攤子,呵呵,要是他熱了,就到邊上喝口水,吃根冷飲,他們同事沒事的時候也來。都習慣了。不為賺什么錢,能看見他,這心里也就踏實了。”
老太太幾句話說的我心里發(fā)酸,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唉,我身為刑警,做上了我夢寐以求的職業(yè),可是我爹媽呢,他們擔心我的時候跟誰說呢?有時候讓我注意安全,我還會覺得他們啰嗦。就為了自己痛快了。唉,不孝順啊。
看見老太太慈祥的看著自己兒子,心里說不上來的羨慕。整理了一下思路:“大娘,聽說咱們這大前天撞死個人?是嗎?”
大娘點了點頭:“可不是嗎?好端端的一個姑娘,說沒就沒了。唉,當時撞的人都飛起來老高。掉到地上連叫都沒叫。唉,可惜了。”
我想了想問道:“那個女的穿什么顏色的衣服啊。我有一個朋友的老婆離家三天了,到現(xiàn)在沒回來,我們都幫著找呢。大娘,您跟我好好說說唄。來,再給我來瓶飲料、”
老太太拿過一瓶飲料遞給我:“現(xiàn)在的小年輕,今天你愛我,我愛你的,幾天就吵的不可開交。唉,我那天看到的姑娘穿著粉色的連衣裙,漂亮著呢,過路的時候被別的車差點刮了一下,她往后一邁,正好從右面過來個車,一下撞在身子上,整個人當時都飛出去了。唉。那么年輕的一個人,就這么沒了。”
“大娘,大約什么時候撞的。”
“也就早上七八點鐘吧,我也是剛出來,剛把冰柜放好就出事了。對,他弟弟還是個警察呢,都來問我好幾遍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行,大娘,打擾你了。我走了,您忙,再見。”
告別老太太回到房間,看五哥正在看電視,見我進來問道:“干啥去了?”
“去查一查死者,她是被車撞死的。就大前天早上。”
五哥一愣:“大前天早上?咱們是前天晚上,嗯,應該說是昨天早上看見的吧。剛子,是那個人嗎?”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那老太太說是穿粉色裙子的,可是咱們看見的時候明明是白色的裙子啊。”
五哥搖頭:“也說不準是他家人給換上的呢。被車撞死了,一身的血,是誰都要換件衣服。”
“可那也不對啊,守靈都是一夜,他們是怎么把尸體偷跑的?如果真是咱們看見的那個人,他是怎么運輸?shù)侥敲催h的地方呢,難道真是像咱們看見的一樣,背著?什么體力啊、”
五哥搖了搖頭:“我也說不上來。唉,這樣吧,晚上咱們?nèi)タ纯床痪偷昧恕?rdquo;
“行,那咱們就去看看。”
后半夜一點多種,路燈已經(jīng)完全的熄滅。我和五哥拿著一些東西開車來到事發(fā)地點,來到我買冷飲的路口,我對五哥說道:“就是這里,那個老太太就告訴我是在前面撞的。你能行嗎?”
五哥點了點頭:“應該沒問題,只要在方圓五十米內(nèi)就差不多,剛子,走,下車。”
下了車,找了半天才算找到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拿出三根蠟燭擺成一個三角型放到道上,把鯉魚用紅紙貼住全身放在蠟燭中間。五哥左手拿出一張符,右手用中指點著魚目輕輕的說道:“龍目定魂,三命通存,借龍明珠,喚回陰魂。”
黑夜中,沒有一絲的光亮,路燈已經(jīng)熄滅,滿街上只有偶爾穿過的車燈還能留下一條光線,在離路口的不遠處的一個樹地下,三根蠟燭發(fā)這微弱的光,五哥左手拿著燃燒的符,正在靜靜的看著周圍。
我看了看周圍,一點風聲都沒有,空氣中夾雜著一絲悶熱。我看了看五哥問道:“怎么樣?找到什么了嗎?”
五哥仔細的看著周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老不死的,你不是要睡覺吧。
還沒等反應過來,五哥對著空中打出一套手印,燃燒的符緩緩的在空中落下,五哥皺了下眉頭,看了看周圍:“出來吧。咱們聊聊。”
此時我和五哥注視著周圍,汗水已經(jīng)慢慢浸透我的后背,依然沒有風聲,依然沒有任何的聲音。
突然,一陣風聲夾雜著一個黑色的影子從不遠處飛馳而過,我嚇的一哆嗦,張嘴就罵:“這是哪個孫子。這么急著去投胎啊。大半夜開這么快,你要干什么?”
目送汽車遠去,周圍又黑了下來,五哥突然一指頭上:“剛子,快看。”
我順著五哥的手望去,只見在我的頭正方的樹枝上竟然座著一個渾身雪白的‘人’這個‘人’像霧一樣,卻依稀可以看見輪廓。而此時,她正坐在樹枝上慢慢的褸著自己的頭發(fā),可是當我看見的時候,頭皮一下扎了起來,她,她竟然在一縷一縷的拔著自己的頭發(fā)。
我悄悄的向五哥身后靠了靠,小聲的說:“五哥,你叫的是她嗎?”
五哥點了點頭:“應該是吧。”
“你別應該啊,你要肯定,不行咱就給人送回去吧,大半夜的,誰出來都不容易。”
五哥笑了笑,對這樹上的‘人’打出一個手勢:拿出符在空中一搖:“命語通存,燃符會人。”
看著五哥手上的符慢慢的燃燒起來,樹上的那個人緩緩的落下,一陣陰風向我吹來,夾雜著臭味。我輕輕的推了推五哥:“怎么這么臭呢?拿個東西會放屁?”
五哥輕輕的說道:“別誤會人家,是我!”
“大哥,你在這個時候還這么放松,我太佩服你了。看,她過來了。”
五哥笑道:“別怕,有什么話你就問吧。橫禍而死的人很少有七天之內(nèi)會說話的,剛才我?guī)湍阏{(diào)試了一下,還行,你先對付著用吧。”
“調(diào)試?什么意思。”
五哥對她招了招手,對我說:“人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手機,只要調(diào)整好頻率,一切都能收聽到。剛子,你問吧。”
我看見她慢慢的向我走了過來,我對著她點頭笑了笑,希望給她留個好印象:“你好。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她如一片霧一樣,看不清楚臉,但依然能看清楚身體的一舉一動,她身體微微抽泣,空洞的聲音傳來:“我叫秦嵐!”
“哦,那個警察是你弟弟嗎,他叫什么?”
“他叫秦沖。”
我低頭想了想:“你現(xiàn)在知道你的尸體在哪里嗎?”
她搖了搖頭。我一愣,你不是鬼嗎?怎么連這本事都沒有?“你不知道尸體在哪里?你這幾天都在哪躲著,太陽出來你不就完了。”
空洞的聲音傳來:“樹上。”
“樹……五哥,她怎么能躲在樹上呢?”
五哥笑了笑:“出橫禍的人跟病死的人不一樣,病死的人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當咽氣的時候他的魂魄還是清醒的,如果是出橫禍的人,她會跟普通人都一樣,感覺到疼痛依然會昏迷,等醒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是死亡的了。這個時候尸體如果找不到了,那么就會在樹上,或者是橋下躲著,等到陰差來了才能走出去。不過,雖然她不知道尸體在哪里,但是她能感覺到。不信你問她?”
我看了看秦嵐問道:“那什么.你能感覺到你的尸體嗎?比如現(xiàn)在你的是尸體怎么樣了?是燒了,還是感覺到別的了?”
她看了看我:“埋了!沒燒!”
“埋了?這年頭還有這樣的活雷鋒?那你知道你的尸體現(xiàn)在在哪里呢?”
她搖了搖頭。
我想了想問道:“這樣吧,你告訴我一個只有你和你弟弟才知道的秘密。我去找你弟弟,了解一下情況,爭取幫你找回尸體,你不知道啊,為了你,現(xiàn)在整個市里都鬧得人心惶惶的。”
秦嵐似乎在思考,良久才說道:“二十塊錢?買鞋!我偷的。不怪他。”
“什么意思?”我看了看五哥
五哥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你不是警察嗎?這個得問你。”
我苦笑了一下:“你再告訴我一個你們之間的秘密吧、”
秦嵐想了想,搖頭說:“就這個,就這個。”
我點了點頭:“行,就這個,你知道誰撞的你嗎?”
她搖了搖頭,我心里不覺想到,要是自己連兇手都不知道,那可叫死的慘啊。“五哥,讓她回去吧。”
五哥笑道:“你還想干涉人家人身自由啊,到時候她自己就回去了。咱走吧。”
我笑了笑,本想跟她揮手再見,抬起手,撓了撓頭,還是永別比較好。
清晨,我來到公安局,依然像昨天一樣的守護,還行,老天爺很照顧瞎家雀,真的被我碰見了。
看見他要進單位,我按了倆下喇叭,慢慢的放下車窗,招了招手:“你,過來。”
秦沖皺了下眉頭,走到車前:“又是你們。什么事?”
“上車。”
“你們要干什么?”
五哥笑道:“看你那架勢,好像誰要揍你似的,在公安局門前打警察?呵呵,我們沒那膽量,上車,問你點事。怎么樣,敢上來嗎?”
秦沖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上車,五哥點了點頭,而我卻是苦笑一下,這樣的警察,沒啥發(fā)展。
車開了一會,我問道:“秦沖啊,想問你點事。關(guān)于你姐姐的。”
“什么?你們是誰?”他突然站起來,抓住我的后衣領(lǐng)。
“靠,你慢點,還想撞死啊,開車呢。坐下,說你呢,坐下。五哥,我的證件在哪呢,給他看看。”
五哥拿出我的工作證,他看了看問道:“你是黑龍江的警察,到我們這里干什么?”
我開車笑道:“好像我愿意來似的。這不嘛,出去玩,路過,聽說你們這里丟尸體了,作為警察,順便查查,呵呵,我可不是為了你們。我是為了一份責任。實話告訴你,只要你回答我?guī)讉€問題,我就能幫你找到你姐姐的尸體,你信不?”
秦沖看了看我們:“我憑什么信你?”
五哥笑了笑:“剛子,秦嵐怎么說來著,二十塊錢。買鞋。我偷的,不怪你。”
我和五哥對視一眼,笑著問秦沖:“怎么樣?信了?”
嗯?沒反應,一回頭,這小子,又哭了。
我搖了搖頭:“秦沖啊,人死不能復生,你節(jié)哀順變吧。實話告訴你,我們昨天見過你姐姐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所以問你姐姐你們之間有什么別人不知道的秘密,你姐姐親口告訴我們的。怎么樣?信嗎?我這個哥們會點……嗯,就是咱們說的迷信吧,他是學密宗的。如果你相信的,我問,你答,如果你不相信,那也好辦,我把你送回去。怎么樣?”
秦沖看了看我們,摸下眼淚:“你們問吧。”
“你姐姐出事以后,你們家人給換過衣服嗎?”
“換過!”
“什么樣子的?”
“白色的連衣裙。我姐姐最喜歡那條裙子。”
“有你姐姐相片嗎?給我看看。”
秦沖拿出錢夾,抽出一張相片遞給我。接過相片,仔細的看了看,嗯,身材不錯,長的也挺好。要不說這南方姑娘好看呢,只要白,個子再高點,五官只要一般看上去就很漂亮。秦嵐的一頭長發(fā)披在肩上,長長的睫毛,清新的貝齒。一雙眼睛透露出慈祥的光芒,抱著身穿警裝的秦沖,貼著臉,看著前面,說不上來的喜愛。
我想了想:“你家里幾口人?”
“就我和姐姐。”
五哥一愣:“那你父母呢?”
秦沖低頭說道:“我父母都是警察,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了,那時我才十三歲,姐姐比我大四歲,我們都是公安局幫襯著才過來的。后來我考上警校,分配到這的。兩位大哥,我知道前面得罪你們了,只要你能找到我將姐姐尸體,你說干什么吧,我秦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我笑了笑:“就你這樣的警察,狗屁不是,你能干什么?人家叫你上車你就上車,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真要是找你麻煩,你扛的住嗎?小小年紀,什么事情都不想后果,你既然穿上了這身衣服,你就要明白它的責任,你要保全自己才能消滅敵人,就你這樣的,連自己都保不住,你還消滅誰?還眉頭都不皺一下,你除了猛點,你還會啥?”
“我……”秦沖想反駁,可是一切都是無力。
五哥笑道:“行了,行了,人家也不是你手下,干嘛這么說他。秦沖,我們什么也不用你做,今天告訴你一個線索,我們在來的路上看到一個人,背著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在路上走,那個時候我們剛過一個村子,剛子,你給他畫個地圖。”
我那出筆,找了一張紙,開始細細的描述我們來的路線以及發(fā)現(xiàn)犯罪嫌疑人的時間和地點,秦沖聽完后不斷的點頭:“行,我馬上回局里找人。”
我嘆了口氣:“誰能跟你去,說實話,我倆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了,你回去跟局里人說這事,他們能派人嗎?你以為你是局長啊。”
“那、那怎么辦?要不我自己去。”
此時我也在思考當中,如果看見的那個男人背的真是個尸體的話,抓來也沒事,可是人家萬一真是他媳婦呢。那誰敢抓。
不過回頭一想,靠,要是他媳婦肯定是活的,操什么心。去一趟還能如何,大不了就費點事唄,萬一抓到人了不就立功了嗎?嗯,怎么想怎么對,我和五哥商量一下,五哥也覺得可以。我們便決定開始往回走。
“大哥,大哥,你們帶我一個行嗎?油錢我拿,所有的費用我都報銷。”
我笑道:“行啊,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我們等著你,你回去請個假吧。把衣服換了。別穿警裝。”
一切就緒。
我們?nèi)齻€人開始往回來的路上出發(fā)。沒走多久,便來到了那個村子。把車開進村口,一大幫小孩子在邊上起哄。按了好幾下喇叭才讓開。圍著村子轉(zhuǎn)了一圈,連個旅店都沒找到,看來今晚是要住車上了。
“剛子,想什么呢?”五哥問我。
我坐在車里,看著外面:“五哥,你說這村子一般都是幾點睡覺啊。”
秦沖忙答道:“這里沒什么娛樂,睡覺都比較早。晚上七八點鐘就睡了。”
我看了看表,剛剛中午,我問五哥:“怎么才能找到當初背媳婦的那個男人呢?”
五哥搖了搖頭:“不知道,你問秦沖!”
回頭看了他一眼,也是搖了搖頭,突然又點了點頭:“我可以一家一家的找,反正也沒多少人,麻煩你把他的相貌告訴我。”
我點了根煙說道:“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平頭,晚上看的不太清楚。這樣吧,你下去找找看。你就問問誰媳婦穿白色連衣裙,人在哪里?至于什么借口,自己想去。”
秦沖下車后,五哥笑道:”我發(fā)現(xiàn)你看他很不順眼。”
我笑了笑:“豈止是不順眼,我看他跟看孩子似的。穿個警服沒個警察的樣。切,要是我手底下的兵,你看我怎么拾倒他。刑警隊出成績最快,可是危險系數(shù)也最高。要我看啊,實在不行就管戶籍吧。省心。”
五哥笑了笑:“人家畢竟上班沒多長時間,你這么要求他有點高了,行,就說你。你怎么能打聽到這個村子里有沒有咱們看見的人,萬一是咱誤會了怎么辦?”
我笑了笑:“跟我學著點吧。切??匆娔沁厧讉€孩子,買點飲料過來。”說完,下車,關(guān)門,朝著一幫正在玩耍的孩子走去。
“小朋友,你們好啊。玩什么呢?帶叔叔一個唄!”我笑著接近他們。
幾個孩子正在地上跳格子,看見我走過來,大有稀奇之意。其中一個大約七八歲的男孩子,穿著藍色的背心,虎頭虎腦的對我一笑,露出一棵小虎牙:“叔叔,我們玩跳格子呢。你會玩嗎?”
我哈哈一笑:“當然會了,叔叔小時候和你們玩的一樣??茨阃娴谋容^好,你叫什么名字???”
那個男孩子笑道:“我叫鐵蛋。”
“呵呵,鐵蛋啊,來,叔叔給你跳一個,你看看。”說完,拿出鑰匙往格子里面一扔,開始和他們玩了起來,玩了一會,看見五哥拎這飲料過來,大家找個樹根坐了下來。剛開始孩子們不敢要,還是我露出了和善、慈祥、美麗、活潑、等等吧,反正是很好的眼神,他們才算喝了起來。
我喝了一口,問鐵蛋:“鐵蛋,最近你們村子有什么事沒有?”
鐵蛋喝了一口:“什么事?”
“就是比較喜慶的事啊,比如誰家蓋房子啦,誰家娶媳婦了,當然,還有誰家有人去世了,都算。”
幾個小孩子聽到我的問話,開始嘰嘰喳喳的互相說話,鐵蛋撓了撓頭:“俺不知道。”
我笑了笑:“拿你再好好想想,比如誰家放炮,誰家吃席,”
鐵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前天老吳家吃席來著,好多好吃的呢。我們都去了。”
“他們家為啥辦席呀?”我問道。
“嗯……”鐵蛋搖了搖頭:“那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我知道,”旁邊一個和鐵蛋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說道:“老吳家的兒子結(jié)婚,可是沒看見新娘子,我和娘一起吃的,娘不讓俺進屋。”
我和五哥對視一眼,我笑了笑:“老吳家兒子多大了?”
鐵蛋說:“去年釣魚的時候死了。多大俺不知道。他娘為了這事都快瘋了。”
鐵蛋一說,我心里咯噔一下,難不成真的讓我猜中了。這個年代真的有陰婚?
“鐵蛋,老吳家在哪?”
鐵蛋用手一指:“就在前面,過了道,往西走,第一家,一個大鐵門就是。”
我又問道:“那你們誰看見新娘子了,漂亮不?”
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搖頭說道:“沒看見。”
我剛要起身,就聽鐵蛋說道:“虎子,咱倆看見的是不是新娘子?”
虎子想了想:“不知道,可能是吧。”
我連忙問道:“鐵蛋,你看見的新娘子什么樣,好看嗎?”
鐵蛋搖了搖頭:“沒看清楚,我和虎子剛趴窗戶,就讓俺爹給拽下來了。”
“新娘子穿的什么色的衣服?”
“白的,躺在炕上。”鐵蛋很肯定的說道。
我笑了笑,把五哥手里的飲料都拿了過來:“你們喝吧。叔叔還有事。有時間再來陪你們玩。:”
上了車,五哥笑道:“我真服了你,你怎么知道能從孩子嘴里套出話呢。”
我笑道:“說你傻嗎?這個村子本就不大,誰家有個大事小情的,孩子肯定第一個知道,人家放鞭炮,他們撿剩下的炮玩,誰家吃席,他們肯定一窩蜂似的沖進去。所以,問孩子是最好的辦法了。”
五哥點了點頭:“你別說,有時候看電視,別人家放完炮都是孩子們先沖上來。呵呵,真行啊你。”
“告訴你,學著吧,學會了都是自己的。別人搶不去,走,去老吳家。”
“你不告訴秦沖了?”
“先打聽明白再說。”
按照鐵蛋的說法找到老吳家,我把車停在門口告訴五哥:“你別說話,一切看我的。”
下了車,來到院子里,看見一個年紀五十多歲的老頭,身穿灰色的背心,藍色的短褲,藍色的拖鞋,頭發(fā)稀少,中間發(fā)亮,園臉稀眉,嘴唇比較薄,一看就是個罵街的好手。當然,他現(xiàn)在沒罵。正蹲著摘蔥。旁邊的凳子上放著一碗大醬。
我咳嗽了一聲,看見他轉(zhuǎn)過頭笑道:“摘蔥呢,還沒吃呢?”
他站起身來點了點頭笑道:“可不是,剛下地回來,呵呵,你們是……”
我笑了笑:“呵呵,我們是民政局的。”
他一愣:“你們……有事啊?”
我點了點頭,沒說什么,走到他家的院子看了看:“這蔥不錯啊。有點事。”
“嘿嘿,有啥事屋里說,屋里說。嘿嘿。老蒯啊,來踥了。”
我也沒給他好臉,無所事事的看了看周圍,抬腿邁進屋里,他老婆連忙沖我們點了點頭,擦了擦炕沿:“那什么,你們,你們先坐著,我去給你們倒點水。”
“別忙活了。今天來呢,就是跟你們說點事。”說完,看了看門口。
“哦,哦,”那個女人連忙把門關(guān)上,和他老板對視了一眼:“啥事???”
我對五哥說道:“你先上外面,別讓人家偷聽。”
五哥點了點頭,站在屋里向門外望去。很有放風的意思。
老頭看了看我們煞有其事的架勢,有點發(fā)懵:“同志,啥事???整的怪神秘的。”
我冷笑一聲:“啥事?實話告訴你,我們是民政局稽查隊的,專門管清理戶籍,退墳還林,嗯,呵呵,還有一些沒有響應國家號召,不主動火化的。你說我找你們啥事?”
老頭一機靈:“同志啊同志啊,我兒子已經(jīng)火化了。”
我一笑:“是,你兒子是火化了,可是有人舉報你兒媳婦沒火化吧!對了,有人舉報還說你的尸體是偷的呢。呵呵,你看把你嚇的,我們局里都不相信,哪有偷尸體的呢,呵呵,肯定是自己家里人,對吧。”
老頭腦門全是冷汗,聽我說完不住的點頭:“是,是,那是俺們家的兒媳婦,前幾天得癌癥死了、
我聽著心里笑道:“你這話要是讓秦沖聽見,腦袋都能給你踹碎了。”我嘆了口氣:“唉,可是你們這么整就不對了,為什么不火化呢,咱們國家有規(guī)定,除了是海外華僑,港澳同胞,少數(shù)民族享有土葬的權(quán)利以外,其余的都要進行火葬的,別說你了,你看看不管多大的官,人家誰不火葬。所以今天來找你的目的呢也簡單,一呢,就是讓你在我們的監(jiān)督下把尸體拉到火葬場進行火化,二呢,就是根據(jù)國家法律處罰規(guī)定,要對你們進行五千塊錢的處罰。當然了,你也可以對此事提出意義,你要是不想交也行,你們家誰說的算?一會跟我們?nèi)ヌ朔ㄔ骸?rdquo;
老太太一聽一下就盤腿坐在地上,舉起雙手拍這膝蓋:“我的天啊,這日子沒法過……”
“閉嘴!”老頭一聲大喝:“哭什么玩意你,都怪你,我說火化你嫌乎費事,這下好了,人家找上門了。你現(xiàn)在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
老太太無辜的看著老頭:“我沒……”
“你沒什么玩意你,出去。敗家玩意。你給我憋回去,聽著沒?說你呢,憋回去。”
我冷笑了一聲:“都別廢話了,這樣吧,你們誰跟我走一趟,大哥,就你吧,讓你媳婦給準備點衣服被褥什么的,萬一進去了,省得再拿了。”
老頭一驚:“啥?還得蹲笆籬子,那,那俺們交。俺們交,可是同志,俺們手頭沒那么些錢啊,你能不能寬容寬容。”
我正色道:“這事能寬容嗎?這錢是我管你要的嗎?這是國家的法律。”說完,冷冷的看了看他們,嘆了口氣:“唉,也是,看你們也不富裕,這樣吧,你先拿五百塊錢,然后跟著我們?nèi)グ咽w抬出來。拉到火葬場火化,可有一點,如果領(lǐng)導問起來,我們還得說你沒交錢,如果領(lǐng)導不問嘛,我估計有個兩千塊就差不多了吧。就是不知道領(lǐng)導能不能問。”
老頭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成,成,同志,俺也不是不識抬舉,您給俺們這么大的方便,俺不能忘了你們。老蒯,去拿兩千塊錢去給同志們。”
我忙擺手:“你看這事整的,這樣吧,你先把錢拿著,我們身上也沒帶工作證什么的,咱們把尸體送到火化場,然后我們再給你開個收據(jù)什么的,不過要是開收據(jù),就得五千了。”
老頭搖了搖頭:“不要收據(jù),不要了,俺們要那個東西也沒用。”
我笑了笑沒說什么,看了看周圍,起身道:“那行,那咱們就去起墳吧。早整早利索。”說完,又仔細的想了想問道:“其實看你們不容易,唉,誰讓我心好呢,這樣吧,如果你們能給我找出誰家還沒有火化的,咱們就不罰款了。但是必須要火化,怎么樣?當然了,那家經(jīng)濟條件要好點,你說是不是,要不然罰款交不了那么多。我們也沒辦法交代你說是不是?”
看見他們在思考,我哈哈一笑:“算了算了,既然全村就你們一家沒火化的,那就別怪我了,那咱們就……”
“別,別,大兄弟,別介,俺告訴你一個還不成嗎?”老頭攔著我說道。
“一個哪行啊,罰款湊不夠,我們也不好辦啊,這樣,你再多想幾個。就三個吧,只要你說出三個,咱們就當那個沒這事,呵呵,我們也是給公家干活。睜一眼閉一眼唄,你說是不是!”
“那是,那是。你容我想想。”說完,坐在那里開始琢磨。
五哥站在門口看了我一眼,雖然沒什么表情,但是絕對是要憋瘋了的眼神。
我看了看表:“算了,你們也想不起來,拉倒吧。咱們起墳去吧。你們準備錢吧。”
“別,別,大兄弟,外村的算不算?”
我嘆了口氣:“唉,行啊,你說吧,反正俺們有車。”
“大兄弟,俺也不瞞你,東村的老陳家和俺們村的老霍家都沒火化,他們兩家的條件都比俺們家強。你看我這么說行不行。”
我點了點頭:“行,只要有人就行,但是你得給我寫個保證,萬一等我們?nèi)ゲ榱?,人家都是火化的,那我們可沒罰款了,回頭不止要找你,還要多罰你。知道嗎?來,拿張紙,寫下來,最好連時間,地點都寫清楚。”
“哎,哎,我寫,我寫。”
看見老頭寫完,我笑了笑:“走吧,咱們?nèi)テ饓灠?,對了,你們家有車嗎?不行的話我找殯儀館的車來一趟,不過說好了,一趟八百,要是在家接還成,到山上就得一千。當然了,你們家有車最好,你省錢不說,我們也省時間。”
“有,有,俺們自己家有四輪子。”
“那行,咱們這就去吧。只要把人拉出來就行,棺材就埋那吧,國家只要求火化,也沒要求不讓做棺材。你去開四輪子吧,我們在后面跟著。”
老頭一跺腳:“唉,走吧。”
看見老頭把四輪子開出院子,我和對五哥說道:“你現(xiàn)在馬上去找秦沖,讓他去村口外面等著,什么也別問,等過了這個村子的范圍再辨認尸體,我估摸著這的村民八成和買媳婦一個道理,警察要是敢去找人,滿村子的人都敢給你對這干,只要你不把他們逼急了,他們還是很理智的。萬一真鬧起來了,憑咱們幾個不好干啥,傷了人不說,關(guān)鍵耽誤事。”
五哥點了點頭下車,我按了下喇叭跟了上去。
來到一座山上,老頭指了指一座新墳:“就是這了。同志啊,商量商量,能不能不起墳啊,不行俺過兩天給你倆錢當罰款也行啊。”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真不行啊,你沒看現(xiàn)在的醫(yī)院都要取締太平間了嗎,以后只要是死了,馬上就送火葬場。這是國家的規(guī)定,嚴著呢。我真不好說什么啊,別說我,就是你們市長也不敢呢。反正我好話說盡了,你要是實在不想起也就算了,我就先回去了。“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別,別,我起,我起還不行嗎?”說完,從車上拿出鎬頭,嘆了口氣,往手心吐了唾沫,舉起鐵鎬,一下砸了下去。
看見老頭一鎬下去,好像砸到我的心上一樣,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心情誰都能體諒,可是當?shù)囊饍鹤拥膲?,誰有能受的了呢,看見老頭邊刨邊哭,我連忙轉(zhuǎn)過頭不忍再看,唉,畢竟這是我的職責。不行也得行啊。誰讓我是警察呢。
不一會,老頭刨出了一個新棺材角,看了看我,嘆了口氣對墳說道:“兒子啊,不是爹不管你啊,是國家不讓啊,你等著,等火化了,爹還給你帶回來。你別生氣啊。唉,都是爹不好啊,兒啊……你都這么大了,爹、爹連個媳……連個墳都、都沒保住啊……嗚……嗚……”
我上前拍了拍他肩膀“人死不能復生,節(jié)哀吧。”
老頭點了點頭,慢慢的把棺材上的土一點點的擦掉,邊擦邊說:“唉,大兄弟啊,當父母的不容易啊,俺們家孩子去的早,俺們這當父母的,就琢磨著給……唉,算了,不說了,不說了。”
看見老頭把棺材打開,我心里暗喜,沒錯,在一個黑色色的骨灰盒旁邊,赫然躺著一具女尸,不是別人,正是秦沖的姐姐,秦嵐。
從尸體被盜到現(xiàn)在不過四天,尸體還沒怎么變,我和老頭把尸體抬到車上后,跟著老頭的車開出了村口。
剛過了村口,便看見五哥和秦沖在路邊等著,秦沖看見車上的尸體明顯焦躁不安,五哥連忙拉著他的手把他拽進車里。
剛上車,五哥就問:“剛子,怎么樣?是嗎?”
我看了眼秦沖,點了點頭。
“我要下車!”秦沖喊道。
我一下把他拽了回來:“別叫,這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知道嗎?尸體找到了,這是次要的,關(guān)鍵是要弄明白他們是從誰的手里買回來的,你現(xiàn)在是警察,記住,你是警察。”
秦沖低著頭哭泣,我也沒說什么,看見已經(jīng)出了村口的范圍,我加快油門,趕上前面的車,示意靠邊停下。
老頭停下車問道:“大兄弟,怎么了?”
我給秦沖一個眼神,秦沖跳上車掀開布一看,抱著秦嵐的尸體大喊一聲:“姐!姐!姐呀~~嗚……嗚……姐??!嗚……嗚……姐啊,是我不好,是我沒看住你。姐啊……嗚……我對不起你啊……”
老頭一愣:“這、這是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你還敢說這是你兒媳婦嗎?”
“這……你們是誰?”
我掏出工作證:“我們是警察,說,尸體哪來的?”
老頭低下頭,良久……“我、我不知道。”
“哼,你不知道?我告訴你,你倒賣尸體就是違法的,知道嗎?秦沖,給他拷上,帶局里去。”
秦沖二話沒說,拿出銬子帶到他手上,老頭懵了,直直的看著我,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拉下臉來:“我告訴你,你已經(jīng)把尸體都拿出來了,而且還是你親手挖出來的。這就是證據(jù),而且,你還知道別人買尸體,竟然不報案,這也是違法的,等著他們供出是從哪里買的尸體。你立功的機會就沒了。秦沖,你把這事報到局里,就說他們是一伙的,這老頭就是主謀。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俺不是,俺不是啊,俺是買的啊。大兄弟,俺不是同伙啊,俺不是主謀啊。”
我喊道:“說!哪買的。”
老頭蹲在地上抱這頭哭道:“是,是從俺侄子吳東澧手里買的。”
“吳東澧是干什么的?”
“他沒干什么,就是在家待著,前一陣子俺們外村的老陳家媳婦突然就嗷嗷大哭,連哭了三天,后來找個人看說是他兒子要媳婦,要一個女尸合骨才行,可是這時候上哪去找啊,都火化了。那個大仙還說最好是新鮮的。后來老陳家開價一萬要買個新鮮的尸首,吳東澧也不知道從哪就弄來一個??匆娎详惣覜]事了,俺們就琢磨著也給自己的孩子娶個媳婦,省得過來磨人。就找到吳東澧問問還能不能找到尸首,好說歹說才弄來兩個。俺們這是最后一個,才下葬兩天啊。”
我和五哥對視一眼問道:“那吳東澧現(xiàn)在在哪呢?”
老頭說道:“弄不好在家呢吧。也說不準不在家。”
“拿你手機給他打電話,就說有個買主,愿意出大價錢。馬上就想要。先給一萬塊錢定金,事辦完了再給一萬。你就讓他上這來就行。”
老頭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喂!東澧啊,我是你三叔,那什么,我這有一個人要買個尸首,愿意出兩萬,先給一萬定金,然后再個一萬,聽說你能干這活,想問問你,能不能干。啊?不行啊,得五萬?”老頭說完看了看我。
我搶過手機說道:“你好,兄弟,你要的高點了吧?”
就聽那邊笑道:“高嗎?你知道我弄一個多費勁。五萬塊,不講價。愛要不要。”
“要,要,這么著,我先給你一萬塊錢,其余的拿到尸首再給你行不,我兜里沒那么多錢。”
“哎呀,你不知道啊,最近風聲太緊了。實在是不好弄啊。你再等等行不?”
我說道:“行,那你說,幾天?”
“我在外地呢,也說不上幾天。等我回去吧……”
“喂!喂!喂……他掛了。”我嘆了口氣,媽的,他好像知道了。再打。
“您好,您撥的電話以關(guān)機或不在服務區(qū)內(nèi),請稍后再撥……”
把手機遞給老頭,長嘆一聲:“唉,功虧一簣啊。”
秦沖忙問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我苦笑一下:“唉,是我疏忽了,把尸體運出村口這么大的事,他能不知道嗎?或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跑了。你們?nèi)菸蚁胂朐僬f。”
我們四個人分道而劫,我坐在車里等著,看見老吳頭低著頭不說話,我嘆了口氣:“唉,實在是對不起啊,我不應該騙你,可是我也是情非得已啊。你放心,只要好好的表現(xiàn),一定會給你個機會的。那吳東澧偷盜尸體,肯定是要制裁他的,他跑不了,這里主要也是看你表現(xiàn)啊。你看,這都一個多小時了吧。”
話音剛落,就聽道前滿四輪子聲響,莫非五哥他們追過來了?
老吳頭一指前面:“看,騎摩托的就是吳東澧。”
我仔細一看,遠處一個人騎車鈴木125,穿著紅色的跨欄背心從遠處沖過來。果然,就是那天晚上我和五哥看見的背尸體的那個人,我一腳油門將車橫在道上。隨時準備攔截他。
估計此時的吳東澧已經(jīng)明白了怎么回事,連忙要從我身邊穿過,看見他向我沖來,我連忙把車往后一倒,他看見前面露出空擋,剛往左一拐,我又連忙向前一沖,他又往右一拐想從我后面過去??墒俏矣职衍囅蚝笠坏埂?/p>
吱………………
一陣剎車過后,摩托沒有拐好,貼著地面向邊上滑去,我連忙推開車門,幾步趕到他的身邊,還沒等他反抗,一把按住他的脖子,膝蓋往后腰上一按,抓這一個手往脖子后面一拐。猛的將他按倒在地:“說,叫什么名。”
他被我按這抬不起頭,良久才答道:“吳東澧”
我死死的按住他,等五哥和秦沖趕到,才將他銬了起來。
拉住衣領(lǐng)往上一拽,我才看清他的面貌,此人身高一米八,腰圓體胖,濃眉大眼的。長的也算精神。唉,當鴨子也比這有前途啊……
把他拽到車上,我問道:“知道為啥抓你嗎?”
他抬頭看了看老吳頭,低頭說道:“知道,偷尸體。”
我點了點頭:“既然知道了,還想隱瞞點什么嗎?”
吳東澧搖了搖頭,沒說什么。
我問道:“說吧,那尸體都是有人看護的,你是怎么偷出來的。”
吳東澧低頭說道:“我就是等他們后半夜的時候,我透過窗戶縫往太平間里倒了一瓶乙醚。這樣,他們越來越困,等睡了,我就可以搬走了。”
“你怎么把尸體弄出外面的鐵門的?”
“系腰上就帶出來了。”
我笑了笑說道:“然后你就往他身上撒酒,有人問你就說喝多了,是吧。”
吳東澧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笑了笑對秦沖說道:“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來,你把他倆拷在四輪子上,打電話讓局里過來領(lǐng)人吧。”
秦沖說道:“那怎么行,人是你抓住的,咱們給他送到局里去吧。”
我笑了笑:“不用了,這樣的事還是你自己處理吧。秦沖啊,以后別太沖動了,你姐姐已經(jīng)離你而去了,你要好好的生活才是,警察不容易當啊,好好干。呵呵,你們下車吧,我們要走了。”
秦沖道:“不行,你們走的也太快了,既然你不想露面,那說什么也的讓我請你們吃頓飯感謝感謝啊。”
“吃什么飯,不用了,呵呵。去,把他們都拷那邊去。我們就不和你回去了,對了,秦沖,幫我辦件事。”
“什么事?”
我住XX酒店,那有個記者,女的,長的挺漂亮的,我和她打賭,我說十天之內(nèi)肯定能破案,她不相信,我說如果要是我輸了請她吃飯,她說行,她還說如果她輸了,也請我吃飯,可是我沒同意,你這樣,你就說咱們贏了,我可不同意她請我吃飯,你就讓她親你一下吧。哈哈。
五哥一臉苦笑:“你真他媽的是個獸,這都要走了,還惦記著呢?秦沖,你別理他,甭管他。”
秦沖跟我們談了好久,后來才依依不舍的下了車,我和五哥在車上等著警車來到把人接走,我長長的喘了口氣:“媽的,可算完事了。五哥,上哪吃去啊。”
五哥笑道:“靠,人家剛才要安排你吃飯你都不去,現(xiàn)在喊餓了?”
“靠,我能去嗎?剛抓到人,他們還要錄口供,秦沖剛找回他姐姐的尸首,還有很多事忙呢,哪有時間跟咱們吃飯,走吧,找個地方吃點飯,吃完飯走人。”
和五哥找個地方吃完飯,我把位置讓出來:“你來開車吧,我睡一會。”
五哥說道:“你睡啥呀,別睡了,起來,陪我嘮嗑唄。”
我往車后面一躺笑道:“陪你干嘛,沒時間,我還想多夢一會杉杉呢,唉,這才幾天沒看見,給我想的心急火燎的,唉,不說了,上五臺山,念經(jīng)去,然后出家。調(diào)戲尼姑去嘍。哈哈,一個尼姑,帶上一朵小花,一個和尚,送給她一個發(fā)卡。哇哈哈,好詩好詩!”
五哥邊開車邊笑:“剛子,說實話,有時候我真佩服你,你怎么撒謊臉都不變色呢?”
“呵呵,你懂什么,有時候調(diào)查案子的時候要避重就輕,你要說他殺人了,那樣就不好抓捕,但你如果說,昨天有人舉報你嫖娼,走,跟我們回去調(diào)查一下?;旧隙寄芨阕叩?,等到了局里,你不想怎么問就怎么問了嗎?靠,跟你說這些你都不懂,對牛彈琴,沒勁。開你的車吧,我睡覺。”
五哥笑了笑:“也是,我畢竟沒你那腦袋,要不我也是大隊長了,對了,剛子,民政局有稽查大隊嗎?”
我迷糊的翻了一下身:“我哪知道,問那么多干嘛,開車,人家著急出家呢,快點。”
五哥罵道:“你他媽不是當和尚就為了調(diào)戲尼姑吧。我告訴你,真到了地方你可給我悠著點,別給我丟人。”
我迷糊的回道:“我身為和尚,我的任務是把愛分給眾生……開車,向著我的理想前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