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我讀了《麥田里的守望者》。
正如其名,有一個17歲的男孩,厭惡世俗的紛紛擾擾,夢想有一個孩童的世界,沒有城市的紛擾和成人的虛偽。
“不管怎樣,我老是在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塊麥田里做游戲。幾千幾萬個小孩子,附近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大人,我是說——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混帳的懸崖邊。我的職務是在那兒守望,要是有哪個孩子往懸崖邊本來,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說孩子們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跑,我得從什么地方出來,把他們捉住。我整天就干這樣的事。我只想當個麥田里的守望者。”
這是他在純真的妹妹身前發(fā)自內心的幾句話,道出了他心里所想、心里所念。
在如今社會中,現(xiàn)實與殘酷將人們狠狠包圍。許多滿懷夢想踏入社會的年輕人,在城市的喧囂中,逐漸的迷失自我、失去方向,曾經的夢想煙消云散,人性也被逐漸磨滅。
我的姥姥生了三個女兒,大女兒是我媽媽,還有兩個分別是我的二姨,三姨。
我的表弟是我三姨的兒子,三姨在他五歲左右時便外出闖蕩,過幾年又把表弟接到了她有所成就的那座城市。但是,撫養(yǎng)我表弟的人,并不是三姨,而是二姨。二姨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只要不是觸犯了她的底線,不管你怎樣做,她都不會生氣。正是這樣,三姨才會借著她的性格將她利用——讓二姨給她帶孩子。
在表弟去大城市不久,我和媽媽也相繼的跟了過去。于是我們一大家團聚,其樂融融。二姨待我很好,只是面子上做做而已,三姨卻連面子上也不做。她先前去我老家,瞧見了那副土里土氣的模樣,假模假樣的裝出疼惜我的神情。在她憐惜的眼神里,我還看出了不屑。她帶我去了縣城,給我買了一套衣服讓我穿上,我高興的不得了,她就像成全了乞丐一頓飯似的笑笑。她帶著我們去飯店吃飯,菜上來了,沒嘗幾口,她就拿出“文化人”的嬌氣,說:“虧這個飯店還是這個城里最好的,做的菜竟然這么難吃。”
后來三姨提出讓我去她們那座大城市見見世面,媽媽也跟著去了。本來哥哥嫂嫂為了勤儉節(jié)約,與三姨二姨表弟共擠在兩房一廳的房內,為了歡迎我和媽媽的到來,哥哥嫂嫂特意租了兩房一廳的屋子,我們四人便搬了進去。在我們到了的那一天,哥哥嫂嫂給我和媽媽去超市買了上幾百元的東西,嫂嫂更是禮貌的待著我和我媽媽。
記得我們剛到大城市的時候,還沒天亮,哥哥嫂嫂便等候在車站將我們接了回來。我們去拜訪三姨的家,表弟還睡著沒醒,三姨和二姨都才剛在我們的敲門聲下醒來。表弟被三姨叫醒時,極其不耐煩。三姨把我和表弟拉在一起,一白一黃成了鮮明的對比,白的是他,黃的是我,三姨為此還樂了一下,說她“照顧”兒子得當。飯做好后,我好心的夾菜給表弟,他還嫌惡的將我罵了一句,把菜推了去。三姨并沒有站出來為我圓場,而是笑著說她兒子不喜歡別人給他夾菜。好像城里人特有的優(yōu)點似的。這件事直到現(xiàn)在我還記憶猶新。
到大城市才不久,哥哥嫂嫂天天精心的照顧著我,為我買這買那,吃的水果數(shù)不勝數(shù),使我原本焦黃的皮膚變得又白又水潤。三姨看我時妒忌的眼神我記在心里。我原本發(fā)黃的頭發(fā),變得黝黑有光澤。我瘦如柴股的身子,也長了一些肉。三姨看在眼里,心里冒火——他兒子只白沒肉,瘦骨嶙峋。由此,她處處針對我,也叫她身邊的人針對我。
我和表弟打架,我打贏了他,他跑去告狀,把責任全推在我身上。三姨和二姨合著說我,說我比表弟大,要我讓著表弟。我打不贏表弟,我跑去告狀,三姨和二姨眼里閃著兒子建功立業(yè)回來后的得意,也要我要有一個當姐姐的樣子,不要和他斤斤計較。媽媽、哥哥、嫂子,只能在背地里安慰我。其實,我只大我表弟兩歲。難道大的孩子生下來就注定要讓著小的孩子?這就不得而知了。
我的哥哥,給我買文具,我心疼他的錢讓他少買點;表弟幾天一次得纏著我哥哥,給他買這樣那樣的文具和玩具,就怕我哥哥少花一分錢。我看不過去就說一兩句,表弟還毫不在意的說:“他是應該的。”
有人欺負我表弟,表弟跑來告狀,我二話不說,立馬去幫忙打架??墒堑搅藙e人欺負我時,他反而還落井下石,站在對立的一邊說我壞話。事情到了現(xiàn)在,我都沒弄明白——那些人為什么平白無故的要找表弟打架,而且是一群人。而我給表弟主持了公道之后,為什么那群人立刻轉移了目標,將鋒頭指向我。
過年時,哥哥和嫂子趕著回家結婚,媽媽也跟著回去主持婚禮,留下我一人在大城市。表弟得到了機會,狠狠地報復我。
一天表弟引誘我打架,我和他打了起來。因為每次都是他先惹了我,我不去理他,他就越來越得意忘形的觸犯我底線。直到我忍無可忍,他才達到目的的和我打架。
我和表弟正在打架時,二姨恰巧朝這邊走來,表弟趕緊躲在二姨后面說我欺負他,并把責任全推卸給我。只要是一個長眼的人,都知道是表弟欺負我。但是二姨像當媽媽一樣的養(yǎng)了表弟這么多年,和自己的女兒待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都沒和表弟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上攵?,就算我再怎么和二姨關系近,都比不過她和表弟的親情。
二姨護著表弟,不讓我打他,我當時火冒三丈,一下子管不住自己的嘴,說二姨偏心表弟。就因為這么一句話,她對我大動肝火,咆哮著:“你在說一遍!”急不可耐的急急向前沖一步,并舉起巴掌來瞪眼看著我。
我大哭起來,再也不敢說話了。她一個大人,我怎么打得過她?就算我躲了過去,我自己一個人在家,沒菜沒飯,晚上又不敢一個人睡,所以,我無助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
我向二姨身后望,表弟便探出了頭,頗有得意的笑。每次在我委屈的時候,他總是在大人身前一副委屈像,到了大人身后,便笑嘻嘻的看著我。他的成就,靠心計得來的。我沒能比得過他,我又怎么可能比得過他?兩個阿姨一起過來針對我,我家里人又得靠著他們吃飯。所以,我忍了。
事隔多年,我又回到了老家,搬到了小縣城。每每想起到那里的一段時光,心就止不住的發(fā)寒。三姨見我搬回來,也就跟著表弟搬了回來,房與房相隔不到三十米。并和我讀同一個學校。我還在給表弟主持著公道,他還是理所當然的享受著我的庇護,有時難免回過頭來咬我一口。只是我沒有再和他打了,因為他們搬來之后,我和媽媽搬到了離他們家隔著三條街的地方。他再也別想得到我“理所應當”的疼愛,再也別想傷我的心。
現(xiàn)實就是這樣,我也同《麥田里的守望者》的主人公一樣,希望到一個只有孩子的世界中去,哦不——孩子的世界里只能有天真無邪的,不能有像我表弟一樣的小孩。那樣的小孩,心智和大人的沒什么兩樣,只是他人小鬼大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