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陰的;我的心,卻是冷的;風(fēng)狠命的拍打著窗戶,似乎在向我哭訴,窗外的桃花也低下了高貴的臉臉,散落了一地,似乎是不想見到什么……
雙手死死地摁著遙控器,雙眼空空的看著電視,就算音量已經(jīng)調(diào)到最大,聲音像要沖破耳膜,掀開屋頂一樣,我的世界卻扔是死一般的寂靜,耳中只有門外磨刀的聲音,呲——呲——呲——每一聲都是格外的刺耳,每一聲都那么的致命,像一柄重錘一下下敲擊我那顆破碎的心……身子早已止不住顫抖,可為什么怎么也無法把淚流?
突然,磨刀聲。沒了,隨之戛然而止的是我的心跳,我痛苦的閉上眼睛,迫使自己什么也別想,什么也別去想,但是,我真的好怕……好怕錯(cuò)過什么,雙手的關(guān)節(jié)處已經(jīng)發(fā)青,身子也愈發(fā)抖得厲害,心似乎還是沒有在跳動(dòng)。“啊嗚!嗷!嗷!嗷!”我的心猛的又活了過來,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又猛的丟入了萬丈深淵,我知道,我的心是因?yàn)樗麅禾鴦?dòng)……
我一把扔開遙控器,不顧媽媽關(guān)心的眼神和攔阻沖出大門,只見一根孤鏈子零零的掛在樹上,地上一灘鮮血,還有就是一條鮮血凝結(jié)的路,一直消失在轉(zhuǎn)角,我憤怒的瞪了一眼拿著屠刀的父親,便趕緊順著血路追過去,不知道跑了多遠(yuǎn),“路”沒了,我蹣跚的走向路的盡頭,看到了我最不想看見的一面,阿呆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肚子在快速的上下起伏,似乎想再吸進(jìn)一口氣,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因?yàn)樵诓弊犹幰坏郎钌畹目谧营b獰的張著大嘴,已經(jīng)沒有多少血在流了,也沒有多少血可以流了!他的眼睛死死地望著前面的路,里面流露出無限的的不甘和悲哀。我跪倒在阿呆身前一遍又一遍的撫摸他的肚子,想讓他好受點(diǎn),我好想好想把他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里,像以往一樣……可我不敢,我怕這會(huì)讓他加速離開我,所以我只能輕輕地?fù)崦蹨I最終模糊了視線,心底傳來了一種窒息的痛,仿佛呼吸都是困難,良久,也不知道摸了多少遍,阿呆突然艱難的動(dòng)了起來,似乎是想站起來,這一舉動(dòng)弄的我不知所措,可他還是未能站起來,然后他慢慢的把頭扭向我,深深的望著我,艱難的昂起頭,輕輕地舔著我的手,一遍有一遍,似乎在舔著我那顆滴血的心,而我只能抽噎著一遍又一邊的撫摸他的頭,嘴里不斷喃喃著“對(duì)不起”……阿呆的肚子不再起伏,我知道,他走了,永遠(yuǎn)的走了,我終于哭了,那是憋屈已久的淚,那是還來不及宣泄的淚,我不顧一切的把他的頭抱入自己的懷中,摸著他的臉,擦著臉面的血污,嚎啕大哭,回憶我和他的一切的一切……
阿呆,我家的小狗,我清楚地記得,當(dāng)他剛來我家的時(shí)候,他因?yàn)楹ε露氵M(jìn)柜子底下卻又因?yàn)楹闷嫔斐鏊呛割^憨腦的小腦袋,打量著一切,所以我叫他阿呆,阿呆,我的好友,多少個(gè)夜晚我偷偷地把他抱進(jìn)被窩里和他一起甜甜的睡;又有多少的苦水我向他一遍遍的傾訴;又有多少次悄悄地把好吃的與他分享。他陪我上學(xué)放學(xué),我和他嬉戲玩耍;當(dāng)我寫作業(yè)時(shí),他總靜靜地守候在一旁;當(dāng)他感到無聊時(shí),我又總會(huì)找他玩屬于我倆的游戲……可是這一切都不會(huì)再發(fā)生了,因?yàn)榘⒋羲懒?,被我的懦弱給害死了……我好恨自己為什么沒有向父親反抗的勇氣,我恨,我恨,恨自己。
天,開始下起了小雨,劃過我的臉,落在了地上,和血一起消融。……
我被趕來的父母拉回了家,在我竭力要求下,獨(dú)自一人將啊呆埋在了窗外的桃樹下,我希望他可以在那里長眠……望著散落一地的桃花,我的心很凄涼,腦海中只有阿呆那最后難以言說的眼神,我知道,他是在原諒我,原諒我的軟弱,他用垂死的生命,諒解的眼神,以及溫暖的舌頭試著去安撫著我那顆不安的心。
后來,父母為了彌補(bǔ)我又抱來了一條小狗,我把他放了,既然沒有能力保護(hù),又干嘛去守護(hù)?
如今,桃花依舊盛開,卻以物是人非,剩下的只有我那顆冰冷的心和桃樹下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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