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時光慢些吧,不能讓你再老了。
——題記
屋外有一架很老的單車,曾經(jīng)漆黑的車身現(xiàn)在已經(jīng)掉漆、生銹。它立在那里好些年了,父親早已不再用它了。
父親已經(jīng)中年了,可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那個樣子,最清晰的是父親的大肚子。有人說,孩子一長大,父親就老了。父親老了嗎?我是真沒覺得,盡管我的視力還那么好。
因為久在外地,難得回家一趟,每次一進站,就看見父親龐大的體積,父親也馬上看見我,沖我笑。一下車,我按慣例地喊了句——“爸!”然后去拿行李,父親很快過來接我的東西,準備回家。
“過得還好吧?”“最近天氣變化大,別感冒了!”“學(xué)習(xí)上還是要抓緊……”父親一個人嘰里呱啦說個不停,我本想吼一句——“哎呀知道了,煩不煩!”出于對長輩的尊重,我只回答諸如“恩,哦,噢”等擬聲詞。
到家了,我一眼就看見那架老單車,我說:“那東西怎么還在那里,不丟了干嘛???”父親勉強笑笑,說:“那玩意兒不礙事,走,進去!你媽給你做了大餐呢!”
我就像一個客人,被招待得很好,卻總讓我心里憋得慌,吃過飯我就洗了個澡,到沙發(fā)上坐下,父親正躺在沙發(fā)上看球。
父親每過幾下就跟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我依舊打著哈哈不想多說,父親看出我覺得煩,便不再多說什么。
用手機上網(wǎng)玩著,看著這么一條——“你有愛的慧眼嗎?看看你父母的頭發(fā)……”我偏過頭看向父親,父親依舊睡著了,我湊過去仔細一看,天吶,父親的白頭發(fā)怎么突然這么多了。
我靠著背墊,眼前浮現(xiàn)出屋外那架單車。多久之前父親用它載過我?已經(jīng)很久了吧。“爸爸,你頭發(fā)怎么有一根白了?”耳畔突然想起這一句話,那時我坐在單車后座,抱緊爸爸。
從那個時候父親就開始老了么?為什么我到今天才察覺到?想象著,屋外的單車立在那兒,其實它真正的意義是記錄那段時光,父親舍不得扔是因為那里有我的氣息。“難離難舍想抱緊些,哪怕茫茫長路多斜。”這單車,是愛,是幸福的證據(jù)。
原來自己一直是個瞎子,好在今天復(fù)明了,一雙愛的慧眼,會收獲如此之多的感動。
爸爸醒了,輕哼了一聲,問我,“我剛才是不是睡著了啊?”我輕輕點了點頭,看著父親頭發(fā)中清晰的白色,眼淚有涌出的趨勢。
時光時光慢些吧,不能讓你再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給我一雙慧眼,我看見了愛,看見了青絲成雪還有踏著單車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