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只嗡嗡著的飛蛾緊緊貼著暖色的燈罩上,柔和的光線灑在了女子的發(fā)絲間,將一頭烏黑染上了明黃的溫暖。
她的臉上抹著不算清淡的胭脂,血紅的唇與蒼白的臉在這溫暖的天地中不算和諧。蟬鳴處處,她倚靠在溫熱的燈柱上,屈著腿,仔細地向四處張望著。
過了一會兒,她抬手看了看手表,立馬焦急地從柱上彈了起來,更為仔細地尋找著什么。
汽車在一旁開走了一輛又一輛,馬路上的灰塵揚起,落在了她的妝容上。她更焦急了,跺著腳,自語著:“怎么還不來啊,還不來啊……。”
“媽!”一聲驚喜清亮的童音響起,男孩舉著一把小玩具手槍,撲入了女子懷中。女子拍拍他的背,嘮叨著:“就說我?guī)湍阗I,瞧,認錯路了不是?”碎碎的燈光交雜在母子的對話中,久不散去。
不遠處撿垃圾的老婆婆蹲在地上,細細數(shù)著手中的塑料瓶。燈光打在瓶身上,照亮了瓶中不少的液體,正微微蕩著,泛著漣漪。婆婆熟練、不厭其煩地擰開了一個又一個瓶蓋,將液體潑到路邊的花壇中,細小的眼角伸出不可抑制的笑紋。行人也不時遞幾個空塑料瓶給婆婆,婆婆笑得更開心了。
一個黑瘦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燈光下,她蠟黃的臟手上小心翼翼地捧著幾個塑料瓶,高興地顫抖著。“奶奶!”女孩跑到婆婆身邊,塑料瓶堆又從小堆成了小丘。“乖孫女!”婆婆蒼老枯黃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摸著女孩的頭,眼中滿是濃濃的心酸。
路燈依舊亮著,照亮了人們,照亮了馬路,也照亮了心中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