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雖然今年的清明沒有淅淅瀝瀝的小雨,但依舊籠罩著令人快窒息的哀傷;連陽光都顯得刺眼,風都顯得沉重,而唯有那鮮黃的清菊獨添一份色彩……
如同往常一樣,我與家人們捧著幾束清菊,來到天馬山前,坡上的花環(huán)越來越鮮艷美麗,但對于前來祭掃的人們無疑只是畫蛇添足罷了。
我拿起一束花,花束中只有淡雅的白菊和黃菊,爬了幾階樓梯后,來到了一個墓碑前,那是伯爺爺的墓。我靜靜地立于墓前,把花輕放于他的墓碑上,生怕驚擾了逝者的安寧。我的視線駐留在了那束花上,鼻巽間俳徊著陣陣的幽菊的清香,風兒揚起我的發(fā)梢,我知道,是伯爺爺在與我的心對話。他那慈祥的微笑又浮現于腦海,沉穩(wěn)而帶有一絲幽默的聲音又回蕩于耳邊,那個熟悉的問題似乎又有了新的答案……
小時候,在眾多的長輩中,令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伯爺爺了。還記得每年春節(jié),我都會與媽媽爸爸一起去伯爺爺和伯奶奶的家中拜訪。他的家里并不像平常人家中一樣,春聯、燈籠、窗花把家裝點得紅紅火火。伯爺爺總是在窗臺擺上一盆清菊,有時是白色,有時是黃色,伯奶奶嫌棄菊花總是不吉利的,都是用來祭奠的,但伯爺爺卻不以為然,還偏愛它們的素凈、淡雅與高潔。
除了伯爺爺喜好的不同,還有一個理由是我無法對他印象不深刻的,每次與別的親戚見面時,第一總先問我的學習、成績,再說幾句客套話,但伯爺爺從不過問我的學習,他總先問我一道腦筋急轉彎:“樹上有七只鳥,用槍打死了一只,還剩幾只呢?”第一次,我直接答“六只”,伯爺爺樂開了花,就像小孩子惡作劇得逞一般,笑道:“槍聲音那么大,其它幾只又不聾,當然都嚇飛啦!”但當我答“零只”時,他卻又笑道:“怎么是零只呢?簡單的數學題都不懂!”就這樣一次一次,每次都讓伯爺爺“得逞”,我總是說不對答案。直到有一天,我才如夢初醒般明白,這題根本沒有絕對正確、唯一的答案。而伯爺爺,仿佛通過這樣一個特殊的方式讓我明白,所有的事物并沒有絕對的是非對錯,一個方面看它是如此,而另一個方面卻又不同。他想讓我去跟隨自己的初衷、夢想以及心走這條漫漫的人生之路。
又是一年清明時節(jié),手捧清菊。伯爺爺,我會帶著您給我的教誨,去行這人生的迢迢大路。
愿您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