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從現(xiàn)在開始

就從現(xiàn)在開始
當那一聲“慢點走”脫口而出的時候，我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微顫。雖然生硬，但我知道現(xiàn)在起的每一個斑斕的午后都有思緒被染成金黃，被點燃成火焰。
火光耀眼，空氣中滿是菜油的清香。我懶懶地倚在藤椅里，像一只昏睡的貓，間或看一眼廚房里的奶奶。系著暗色調(diào)圍裙的她很早開始就穿梭于此，油鹽醬醋糖，多得迷了我的眼。
煙霧朦朧中，奶奶像隱遁的神靈，覓不見蹤跡。我輕輕挪下位置悄悄地走到了她身后。她不經(jīng)意地回頭，對我瞇著眼笑。那一瞬間她臉上的溫柔如水般涓涓流淌，匯成浪潮。
其實，我只是想對你說聲“別忙了”，可面對你如潮的溫柔，我，又退卻了。
“終于好了！來，囡囡快吃吧！”奶奶一邊說，一邊將兩手放在背后想解開圍裙。我瞧見了便假裝淡然地走到她身后，想幫她。但就在我將手伸出去的剎那，奶奶自己解開了。我悻悻地坐回座位，為自己的慢慢吞吞而咬牙切齒。
奶奶將挑選后的齊整的筷子遞給我，我心不在焉地接住，看著金黃的雞湯發(fā)呆。我分明看見雞湯里倒映著對面奶奶如大理石般純凈的臉，即便年過六旬，她也依然骨骼秀麗。
“來來來，唉，怎么不吃？是不是沒胃口？”奶奶一下子將好幾塊雞肉堆到我的碗里。我為難地看著她，又低頭仔細咀嚼。在眼角的余光中，我發(fā)現(xiàn)奶奶的筷子只專注于那盆青菜。我停下來，細細想：要不要現(xiàn)在就……
奶奶突然站起身，驚了正好想要夾雞肉給她的我。“我去街上買點東西。”她淡淡地說。我嘆了口氣，也隨即起身，倚在門邊。
現(xiàn)在，現(xiàn)在說嗎？不要再等了！
“不吃了嗎？”奶奶推著車子問我。我踮起一只腳反復(fù)磨著地板，皺著眉，抿著嘴：“那什么，那……慢點走啊。”
我分明看到奶奶臉上的驚喜像鮮花般綻放，我低頭癡癡地笑。也許，從現(xiàn)在開始的每個午后，我都能如此勇敢地向她表達關(guān)心。只是一瞬間的光陰，卻有數(shù)以千計的煙花斑斕飛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