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維克多·雨果〗
維克多·雨果把《悲慘世界》稱作是一出“戲,主角是無窮大,第二號角色是人”。實(shí)際上,這是一出把一幕幕歷史事件交織在一起的傳奇劇,里面描寫了一大群從社會最高層到社會最底層的人物,寫了各種令人難以置信的事,還有大量珍貴而奇妙的各種知識,有關(guān)哲學(xué)、科學(xué)、政治及宗教的專論。它對社會不公平現(xiàn)象的論述,不僅對法國。而且對其他許多國家的公眾輿論都有極大的影響。這是一部劃時代的書。
大約在法國革命時期,拉布里的冉阿讓靠打短工為他的姐姐和她那七個孩子掙得了一份微薄的收入。有一次,全家人都在挨餓,他偷了一塊面包,被抓住了,判處五年苦役。冉阿讓兩次想逃跑,都失敗了。他被判了十九年徒刑。1815年,在被釋放時,他心懷惡意,沉默寡言,孤身一人,愚昧無知而又兇惡殘忍。他充滿情感的天性已被污染,對社會充滿著仇恨。然而,他教會了自己如何讀書,他有過思考。
小客店和別人家里都拒絕給他食宿,冉阿讓來到了在阿爾卑斯山腳下狄涅的主教卞福汝·米里哀家。他受到了王子般的款待??墒窃谕砩希盗酥鹘痰膸字汇y盤逃走了,給抓住后,他被帶到主教那兒,好心的主教微微一笑,向警察保證說,那些東西不是偷的,而是送給他的。主教還又給了他一對銀燭臺,對他說:“拿著吧,做一個誠實(shí)的人。我的朋友,你已不再屬于惡的一面,而是來到善的一面了。我贖的是您的靈魂,把它交給上帝了?!?/p>
當(dāng)離開的時候,冉阿讓又最后一次向誘惑屈服,干下了壞事:從一個腰間掛著一只搖琴的男孩那兒搶了兩個法郎。他心中幾乎立刻又充滿了悔恨,他設(shè)法去找那個男孩,但沒找到。兩年之后,一個裝束像工人的陌生人來到了小城蒙特價市。正當(dāng)他到達(dá)時,市政廳著火了,他救出了兩個警長的孩子。這一舉動使他不需要出示自己的通行證。他因?yàn)橐豁?xiàng)發(fā)明很快就變得富有了。他建立起幾家大工廠,捐助了一家醫(yī)院,建立了幾所學(xué)校,給大家付高工資。他當(dāng)選了市長。
他的工廠里雇傭了一個名叫芳汀的姑娘,她在巴黎被卑鄙的愛人拋棄了。芳汀把她的嬰兒珂塞特留在了一對既狡猾又丑惡的名叫德納第的夫婦手中。當(dāng)有人知道她有了一個私生子時,在仁慈的工廠主馬德里先生不知情的情況下,她被解雇了。芳汀一下子陷入了極度的貧困,甚至付不起給德納第夫婦的錢,他們拿走了何塞特的衣服給自己的孩子穿,還寫信給芳江繼續(xù)要錢。這位姑娘賣掉了自己秀麗的金發(fā)。后來他們又謊稱珂塞特病了,向她要一百法郎。為了弄到這筆錢,芳汀把門牙賣給了一個拔牙的走方郎中。有一次,她來到城里,一個放蕩的花花公子捉弄她,把雪團(tuán)塞進(jìn)她的背里,她一把抓破了他的臉,結(jié)果警長沙威把芳汀逮捕了。沙威是一個非常殘酷、極其苛刻、專橫跋扈的警長,他以前在苦役監(jiān)當(dāng)看守時,冉阿讓就關(guān)在那兒,他懷疑這位蒙特猗的市長從前是個囚犯。市長放走了芳汀。她認(rèn)為自己的不幸是他造成的,沖著他啐了一臉唾沫。他溫順地承受了她的侮辱,還詢查了她的痛苦。芳汀染上了肺結(jié)核,冉阿讓給她周濟(jì),并且答應(yīng)照顧她的孩子。
大約與此同時,警察逮捕了另一個人,從前的三個囚犯一口咬定那人就是逃走的冉阿讓。冉阿讓的良心不能允許他讓一個無辜者代他受罰。克服了極大的困難,冉阿讓來到了正在進(jìn)行審判的阿拉斯,當(dāng)法官正要判決那個受冤枉的人時,冉阿讓承認(rèn)了他就是那個偷竊了主教和背搖琴的男孩的東西的逃犯。
法官放他走了。但沙威沒有放過他,在芳汀臨終的床前把他 逮捕了。他被關(guān)進(jìn)了監(jiān)獄。但是冉阿讓力大無窮,他越獄而出,回到自己家中,安頓好他的大筆財產(chǎn)。他抓緊時間把錢藏在蒙特弗梅爾鬼魂出沒的森林里,但又一次被抓住,送回監(jiān)獄終身監(jiān)禁。
在土倫待了九個月之后,冉阿讓掙脫鎖鏈,救了一個水手的性命,這個水手頭朝下掛在船的中桅上,而冉阿讓自己卻掉了下來,或者說從圓桿上跳了下來,據(jù)說是淹死了?;F盧戰(zhàn)役打響時,德納第一家人在那悲慘的戰(zhàn)場上干過搶劫死人的勾當(dāng),他們現(xiàn)在在蒙特弗梅爾開了一家骯臟的客店。珂塞特已經(jīng)八歲了,他們對她非常殘酷。1823年的圣誕節(jié),她過很悲慘極了,他們叫她天黑后到一個可怕的森林里的泉邊去取水。一個穿著破舊的陌生人走過來,幫她拎起了沉重的水桶。在旅館里,他保護(hù)了珂塞特,不讓她受女主人恫嚇的處罰,第二天早晨,他付給德納第一千五百法郎把珂塞特帶到了巴黎,在城郊的一個破敗不堪的房子里住了下來,那是整條陰暗的大街最陰暗的地方,白天看上去丑陋污穢,黃昏時陰郁悲愴,晚上邪惡不祥。冉阿讓自以為在那兒很安全,但他的樂善好施引起了人們的猜疑。那個看門老太太為人十分妒忌和苛刻,漸漸對她的房客產(chǎn)生了懷疑。
有一天,冉阿讓看到了沙威。他帶上珂塞特又逃走了。但沙威跟蹤著他。憑著無比的機(jī)敏和極其強(qiáng)壯的體力,他才翻過一座高墻逃走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小比克布斯修道院的花園里,園丁割風(fēng)老人就在那里工作,馬德里先生當(dāng)市長時曾救過他的性命。出于感激,園丁讓他做他的助手,并告訴別人那是他的兄弟。珂塞特被送進(jìn)修道院的學(xué)校。她漸漸出落成一個迷人的姑娘,像在四月里開花的櫻桃樹一樣,突然變得美麗起來,冉阿讓因愛著她而感到快樂,他把她看作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孫女兒,世界上他惟一愛過的女人,把她當(dāng)作神圣的珍寶一樣守護(hù)著。
他的小心謹(jǐn)慎不是沒有道理的。德納第一家已經(jīng)來到巴黎,加入了一個匪幫。沙威從來沒有忘掉他,他曾幾次與他們狹路相逢。一邊是逃犯,另一邊是堅定不移的法律的化身。183o年,冉阿讓參加了那次失敗的革命,曾救過沙威的命,最終贏得了這個毫不留情而又死要榮譽(yù)的人的欽佩。
可是珂塞特面臨的一種危險是冉阿讓無法抵擋的,那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不過在他看來卻是最可怕的敵人——愛。
巴倫·馬利尤斯的父親在滑鐵盧之役中遭到德納第的搶劫,偶然才從可怕的死亡線上被救過來。馬利尤斯被他那保皇黨的祖父趕出了家門,現(xiàn)在全靠抄抄寫寫勉強(qiáng)維生。他看見珂塞特,他們相遇了。他們的愛歷盡曲折。在起義爆發(fā)時,冉阿讓帶著馬利尤斯穿過巴黎下水道的迷宮,把這個受重傷的年輕人帶到他祖父家里。老人心軟了,他答應(yīng)了他們的婚事。冉阿讓給了珂塞特一筆大約六十萬法郎的嫁妝。為了完全做到問心無愧,他把自己的生平故事告訴了馬利尤斯,馬利尤斯無法理解他的崇高精神,不明白他怎么會只是做好事,讓冉阿讓帶著一顆破碎的心離開了。德納第到這位男爵那兒進(jìn)行敲詐,無意中透露出冉阿讓過的是怎樣一種高尚的生活。馬利尤斯帶著珂塞特匆忙趕到老人臨終的床邊,讓他在幸福之盞中飲到了最后一口。他死在他們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