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情

2014年2月5日微風(fēng)

一、初見

其實我知道，縱使我為你不辭冰雪奔赴而來，你的三月湖水漣漪般的笑容也未必會為我綻放開來，只是我還是愿意，為你的我的青春豪賭一場，哪怕結(jié)果不過一半一半。

------題記

2014年是寒冷的，就如同初見你時你臉上的笑，徹頭徹尾，寒氣逼人。

我一直以為我喜歡你已經(jīng)很久了，久得像是我的靈魂里早就浸入了你的歡容寂寞，久得讓我分不清你拿著單反按下快門的那一刻，究竟是對著陽臺上的那盆仙人掌還是在對準我的臉，我寧愿相信你那一刻是在對著我綻放你孩子般澄靜的笑容，于是我像個傻子一樣的看著你笑得溫柔似水，其實我已記不起我還可以這樣溫柔地笑了。

我很少見你說話，所以我以為你是個寂寞的孩子，寂寞得像是深夜里丟失方向的脆弱昆蟲，在黑夜中拼命奔跑，在黑夜里接近死亡，你的薄薄的翅膀被荊棘無數(shù)次劃破，你的冰冷的唇角滲透著絲絲腥紅，你的脆弱的四肢早已失去知覺，可是你仍然在飛，我知道，你大概忘了自己會說話，你沒有傾訴的同類，所以你不懂疼痛。在黎明太陽升起的一刻，所有的野獸蟲魚都放棄吶喊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安寧，而你的深深的寂寞終于在這一刻停下來了，從高空中墜落，發(fā)出它生命中最沉重的嘆息，如此疼痛，卻如此單薄。對，我的靈魂里應(yīng)該長滿了你在深夜里發(fā)出的聲聲嘆息，它們在我的體內(nèi)安靜地沉睡著，直到那一天，我遇見了你，你的蒼白的指骨對著我的臉按下快門，那一刻，他們?nèi)吭陧暱涕g蘇醒，在我的五臟六腑里瘋狂涌動，于是我知道了，這是宿命，我必須喜歡你，我永遠無法逃離。

20年來，我都是安靜得不發(fā)一言的好孩子，其實那時我不知道，我同你一樣，是個寂寞的孩子。

從七八歲起，我就會寫字，從我會寫出一些連貫的話語時我就懂得了用文字來代替言語，我同你一樣，像那只丟失方向的昆蟲，沒有同類，所以也不需要傾訴。

九歲時，老師讓寫一篇關(guān)于春天的作文，我寫的是，我在春天養(yǎng)了兩條金魚，我不知道隔著冰冷的水他們能不能看見花開的樣子，于是我把水倒掉，把他們藏在潔白的花瓣里，我屏住呼吸想聽見他們的對話，可他們一直不說話，我就這樣在春天的花瓣外等了幾個小時，我以為他們睡著了，于是我輕輕地打開薄薄的花瓣，可是他們?nèi)妓赖袅?。這個春天，我因為金魚的死亡而喜歡上了死亡的感覺，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的身旁會不會有大片大片潔白的花瓣呢？

你總是能讓我想起一些往事，想起那些粘稠的風(fēng)和陽光流瀉的日子，而我竟然記不起，那個在深秋的荒凉時光里光著腳穿著白裙子不斷奔跑的女孩是什么樣子，是的，你只是讓我記起回憶，所以，我注定要喜歡你。

2014年3月12日小雨

二、寂靜無聲

少年如風(fēng)，暗戀似雪，而我喜歡你，注定是風(fēng)雪交加，而我喜歡你，注定是不辭冰雪。

———題記

惠州的女孩子多是小巧玲瓏，溫柔可人的，所以從火熱的重慶初來乍到的我置身于一群低著頭白裙飛舞的女孩中，像是突兀的異類。

在重慶的時候，我還沒有遇見你，那時我的憂傷就像是南方三月陰雨綿綿后長出來的一地濕漉漉的青苔，而我身邊的女孩子，多是如北國盛夏瀑布一樣流瀉而下的炙熱的陽光，相處多年，她們的明媚燦爛仍舊無法蒸發(fā)掉我濕漉漉的悲傷，可來到你身邊，我竟忘了我本是為憂郁而生的，我對你，始終是笑得溫柔似水，我對你，始終是喜歡得無微不至，對，是無微不至。

2014年3月12日，公司召開微信營銷推廣會，作為僅以主持演講水平立足于這座寫字樓里總經(jīng)理助理，我理所應(yīng)當?shù)亟酉铝酥鞒诌@一任務(wù)。其實對我來說，主持演講就像我的愛情一樣，早已長入骨髓，成為我身體里的一部分了，所以像愛你一樣，我愛它們愛得深沉。

但是，我是多想讓你知道啊，多想讓你知道我是在努力修煉，多想知道終有一日我能有資格站在你身邊，于是忐忑地點開qq對話框，手指顫抖著對你盛情邀約。

流浪的小妖：“少年，晚上的推廣會你來么？”

MingC：“晚上與床有約，約莫估計還不清楚，怎么了？”

流浪的小妖：“沒事，俺在想，你來我就好好表現(xiàn)，你不來我就敷衍了事咯”

MingC：“那，我來吧，先說好，我是為了漢堡和肯德基來的。”

流浪的小妖：“你妹，我是還沒有雞和漢堡重要么？”

MingC：“額……”

好吧，我們的聊天記錄總是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好吧，無論我怎么努力你還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好吧，你妹的什么時候才知道我喜歡你？

推廣會結(jié)束后，好友F挽著我的手說你一直看著我，是目不轉(zhuǎn)睛地那種看著。我一楞，一口漢堡堵在喉嚨，鼻子一酸，眼淚唰地一下就掉下來了，一如我雷厲風(fēng)行的性格，來勢洶洶。

說巧不巧，剛好這時你從我身邊路過，我拼命地咳嗽，本以為你會憐香惜玉地皺著眉頭問我怎么了，劇情發(fā)展下去就是我深情地告白，你委婉地接受吧?？墒鞘聦嵶C明，少年，我想多了。

你從我身邊走過，我仿佛已經(jīng)聽見了你的呼吸聲，可是這呼吸聲卻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微弱，事實又一次證明，不是你快死了，是我的愛情即將被上帝帶走了。

MC，我喜歡你如同你不喜歡我一樣寂靜無聲；MC，我喜歡你如同你不喜歡我一樣靜默無言；MC，你說憑什么？

2014年3月27日大雨

三、相見恨晚

我總是在想，你拿起單反對著她的臉時，你，什么樣；你和她一起坐在沙發(fā)上，把耳機輕輕放在她手心時，你，什么樣；你和她一起做飯，當12點鐘聲響起她安靜地靠著你的肩，你將她甜美的笑容發(fā)在微信上時，你，什么樣？

而這一切，其實都與我無關(guān)，你說是吧，MC？

————題記

那一天我在歡唱100唱著相見恨晚，一瓶又一瓶地喝著酒，F(xiàn)在一旁低著頭一邊喝酒一邊嘆氣，其實F比MC對我好多了。

2014年3月27日，窗外下著大雨，雨水從我租的老房子的墻壁上滲透進來，一天一夜，雪白的墻壁上始終盤旋著幾條彎彎曲曲蚯蚓樣難看的水漬，F(xiàn)起床拿起手機一看，殺豬一樣地嚎叫起來。

F說你要鎮(zhèn)定，我說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治療的；

F說你可以哭，我說地球塌陷，宇宙爆炸，漢子能挺住。

F說你確定你要聽，我說你妹的到底是魂斷西湖還是水漫金山？

F說MC有女朋友了，我說你開玩笑，心里毛骨悚然。

F把手機扔給我，我看見了你微信下邊她溫柔似水地依著你的肩，你眼角眉間掩不住的款款笑意。

我說F我沒事，于是蒙著被子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F被我嚇壞了，光著腳丫就跳到我床上來了，于是她使勁渾身解數(shù)逗我笑。

“Miss張，你不是不會放棄治療么，你不是地球塌方宇宙爆炸都能挺住么，你不是還在想魂斷西湖水漫金山么，你現(xiàn)在這是要尋死覓活的節(jié)奏么？

我把頭從被子里伸出來，拉著F的手一邊抽泣一邊苦笑著說，F(xiàn)，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你知不知道想要把一個浸入靈魂的影子從骨髓里連根拔起有多痛，你知不知道這比地球塌陷，宇宙爆炸慘得多。我已執(zhí)意放棄治療，你不必多說。

F說，你別裝堅強了，想哭想鬧想喝酒隨你便，就是不要這樣對我笑，笑得我毛骨悚然，頭發(fā)都立起來了。

F說也許這是個誤會呢，要不你問問他？

于是我愣了三秒鐘，接著便是我床上床下床頭床尾發(fā)瘋一樣的找手機的場景，打開qq，你果然在線。

“卑鄙下流無恥臭小三”，F(xiàn)在我旁邊反復(fù)念叨著，我轉(zhuǎn)身對F說：“誰是小三呢，”F頓時語塞，半天沒晃過神來。

流浪的小妖：“你有女朋友了？”

MingC：“嗯。”

流浪的小妖：“嫂子很漂亮。”

MingC：“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孩子，跟別人不一樣。”

流浪的小妖：“這張照片拍得很有意境。”

MingC：“你不要這樣，你說的我們是兄弟。“

流浪的小妖：“少年，我可以哭么？”

MingC：“你很好。”

流浪的小妖：“這是國際通用拒絕版，好么，好你為什么不喜歡我？”

MingC：“不是不喜歡，只是沒有在對的時間遇見而已。”

MingC：“相見恨晚。”

MingC：“漢子挺住。”

我下了線，對身旁正欲發(fā)怒的F說：“沒事，快上班了，走吧。”

F拿著牙刷悻悻地去洗手池洗漱了，生離死別的樣子。

我把電腦打開，播放器中彭佳慧溫柔地唱著：“你有一張好陌生的臉，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有點心酸在我們之間。”

我把手機狠狠地砸在墻壁上，古老的舊房子，滲著雨水的墻壁，分崩離析的手機碎片，我抱著膝蓋咬著嘴唇哼著相見恨晚，F(xiàn)在外邊把門敲得驚天動地響，那一天我發(fā)現(xiàn)，MC，不是相見恨晚，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已。

接連幾天都能在微信里看見你們的甜蜜戀情，說真的，我嫉妒她。

我嫉妒她，為什么我拼了命的努力想要得到的東西她卻能輕易得到；

我嫉妒她，為什么你連說話都那么小聲卻能接二連三為她發(fā)那么多的甜蜜宣言；

我嫉妒她，為什么總是皺著眉頭的你在她的身邊卻能像個孩子樣嘴角眉間笑意款款；

于是我明白了，我不是你的同類，她才是，MC，你說是不是？

2013年10月7日小雪

四、美麗的愛情如同美麗的詩一樣，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如同我喜歡你一樣，寂靜無聲，我喜歡你是美麗的，如同你清澈的目光，美麗如詩。你看，美麗的愛情如同美麗的詩一樣，是可遇不可求的，MC，你說是不是？

————題記

MingC：漢子，難道你是為了我才來的惠州？

MingC：漢子，說話。

流浪的小妖：少年，我已病入膏肓，正在靜養(yǎng)。

MingC：不要岔開話題。

流浪的小妖：你是想減輕罪惡感么，好吧，少年，不是。

MingC：好吧，你好好靜養(yǎng)。

翻開qq聊天記錄，一遍一遍看著，心里亂箭齊發(fā)的痛，回憶，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放，細細數(shù)來，你至始至終不過把我當兄弟。兄弟，我自作自受，誰讓我是漢子呢。

昨天在湘滿樓聚會，酒過半巡，大家一時興起玩起了三七過游戲，主持人說這種數(shù)字游戲?qū)ε⒆觼碚f不公平，所以男生玩，女生靠邊當裁判，我十分歡喜，心想終于享受了一次女性的權(quán)利。

哪曾料到，死黨胖子見我正準備撤退時撩起袖子一把抓住我的粗胳膊冷笑著說：“漢子，你退什么退，我從來就沒把你當女的看過。”

霎時，無數(shù)張扭曲的面孔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錯愕之下，我拿起酒瓶驕傲地對著胖子說：“要喝就拿瓶子喝，杯子就應(yīng)該是女人用的。”

話未說完，掌聲驚天動地，杯盞交錯間，竟想起了你說的話，漢子，我們是兄弟。

其實我可以和小宋是兄弟，可以和胖子是兄弟，可以和學(xué)長師兄弟，可是MC，你怎么可以把我當做兄弟？

突然想起我曾經(jīng)寫過的一句詩，“苦澀的土壤里從長不出甜蜜的愛情，流血的傷口間從開不出幸福之花，而我的濕漉漉的瞳孔里又怎么會長出你要的燦爛明媚呢？”

很突然地開始想念我的重慶文理學(xué)院，開始想念那時那么多的不顧一切為你奔而來的勇氣，開始想念珠三角招聘會上我在燈光燦爛的校園舞臺上對你笑得溫柔似水，MC，我怎會不是為你不辭冰雪，奔赴而來呢？

流浪的小妖：“MC，你要相信，星星會說話，石頭會開花，而你深愛的人呢，也終將為你穿越千山萬水，如期而至。”

MingC：恭喜你，終于閉關(guān)結(jié)束。

流浪的小妖：“如果你追我，我肯定接受。”

MingC：“我不會，也不能。’

流浪的小妖：“MC，五月我回學(xué)校，實習(xí)結(jié)束，不一定會回來。“

MingC：“嗯。”

流浪的小妖：“少年，你會想念我么。”

MingC：“我不會，也不能。”

流浪的小妖：“很喜歡學(xué)長的一句話，我此生最喜歡的有三件事物，太陽、月亮和星星，太陽是白天，月亮是黑夜，而你，是我的全部。”

MingC：“漢子，我不會，也不能。”

流浪的小妖：“MC，再見，我會一直喜歡你的。”

點擊聊天記錄，一鍵delete，點擊黑名單，一鍵enter，親愛的MC，我會一直喜歡你，也將一直想念你。因為，在重慶文理學(xué)院的校園招聘會上你的鏡頭對準我，那時，我是第一次那么溫柔地對一個人笑著，所以，MC，從重慶到惠州2257公里的路程，我是帶著對你的淺淺的喜歡而來的。

2014年4月5日晴天

五、妖精的尾巴

當小妖剪去了她海藻般長長的頭發(fā)，換上潔白柔軟的棉布裙子，在古老的開滿花的舊房子里用纏綿空靈的聲線輕聲讀著《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嘿，MC，親愛的小妖已經(jīng)長出了尾巴，你不再是我流浪的全部。

————題記

2014年4月5日，我將辭呈寫好放進總經(jīng)理辦公室，輕輕帶上門，坐在辦公室里寫下了這篇文章。在此之前，我已經(jīng)買好了去麗江的火車票，流浪的小妖，永遠不會停止流浪，MC，你已經(jīng)不再是我的全部了。

從公司出來時遇見胖子，胖子仍舊粗魯?shù)啬笪业拇指觳?，像只發(fā)怒的獅子殺豬般地嚎叫：“漢子，你今天真像個女人，還TMD不是丑女人。”

告別胖子，一個人在惠州干凈的街道上走著，和剛剛放假的小學(xué)生聊天，捏捏路上哭泣的小孩粉粉的臉蛋，陽光瀑布般流瀉下來，落在我的海藻般柔軟的頭發(fā)上，側(cè)身看著櫥窗里美麗的棉布裙子，無意間竟看到了鏡子里的自己，一頭長發(fā)遮住半個腰身，一襲碎花長裙及踝，微風(fēng)佛過，一頭長發(fā)在風(fēng)中散開，左手手腕上的一對銀鐲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在這樣的陽光下，沒有MC，我也笑得溫柔似水。難怪說，胖子會以為我今天是個女人，還TMD不是個丑女。

艷遇麗江里有句臺詞說得很好，一個人的青春至少應(yīng)該有兩次沖動，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一次不顧一切的愛情。

所以說，MC，感謝你，讓我的愛情如此完整，讓我的旅行如此完整，讓我的青春如此完整。

——————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