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四月初,蜜蜂就已經(jīng)開始工作,為它自己的夢,為早一點準備夏天。
那成串伶仃的淺紫色藤蘿花垂落下來,微微綻放了些瓣兒,內中躍動著一個黃茸茸的細小身影,歪歪斜斜,卻堅定不移。獨坐在廊道上的長陽里,我這樣想到。
你知道嗎,我又來了。日影漸漸長大,晚風正嗚咽地流淌過來,天邊沒有薄紅色的霞光,蒼茫的暮色緊緊壓下。
淡白的圓月初露東頭,流云淺淺,繚繞出一幅著墨不多的素描。
然而,你在哪呢?
有你的日子夢似的甜蜜,令我時時憶起。
還記得營田鎮(zhèn)上的那個傍晚么?滿月的清光流瀉下光與影和美的分割,色彩單純到圣潔,徜徉在春日里鼓脹脹的空間。所有的顏色都已沉靜,而黑暗尚未來臨。年幼的我正駕著小單車,一臉的單純與稚氣,在花園間的小道上嗒嗒跑過。
童年的印象中,園子里的小道很長很寬很遼闊,小道旁的小小水池里,有叢叢水草拂動,池水碧清碧清。那時侯,也有風,從日暮的陰影里穿過,拂過斜陽,感動一灘柳綠鵝黃。
想你在四月初的春天。這時,俏美的連翹正裙袂翩翩。
這時的我,還要在你身旁盤桓,愿意再咀嚼一次你懷中夕陽下的鳶影,再看一次昔時友伴的影子活躍于晴空下的大地——白日里的天空碧青碧青。
又一次抬頭仰望已永遠活在歷史里的你浮云山川,身旁矮松又一次的綠令我悵惘。
你知道嗎,那蔓延在長廊頂上的藤蘿又開花了。
淺淺的紫帶露開放,像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