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守桃杌,是個(gè)愛錢不講法的家伙,聽說有人打官司,立即升堂。低頭一看,原告是個(gè)男的,被告是個(gè)女的。這件案子一定要敲原告一筆錢。
馬馬虎虎審問幾句,桃杌立即對竇娥施上了酷刑。竇娥一連昏死去3次,還是不肯服罪。桃杌看見小的不肯認(rèn)罪,便說:“這蔡婆婆跟竇娥是一伙的,打這老婆子!”
竇娥被打得奄奄一息,剛又醒來,聽說又要打婆婆,心想,婆婆年紀(jì)這么大了,一打便死,這贓官今天認(rèn)準(zhǔn)要屈打成招,死兩個(gè)不如死我一個(gè),別再連累婆婆了。一咬牙,便屈招了“藥死公公”的大罪。
桃杌太守心里有鬼,立即把竇娥打入死牢,第二天就開刀問斬。回過頭來,叫張?bào)H兒、蔡婆婆出錢取保,這才肯放他們出府。
第二天臨近中午,山陽縣大牢到法場的街上,站了好些人看熱鬧。那時(shí)正是6月,天氣出奇的悶熱,在街頭把守的士兵,不住地拉起衣襟擦汗。
忽然間,響起一陣“咚咚”的鼓聲,接著敲起了大鑼。牢門“吱呀呀”打開,監(jiān)斬官騎著馬,在公差簇?fù)硐伦咴谇?,后面劊子手捧著鬼頭刀,押著身穿紅色罪裙的竇娥走了出來??礋狒[的人一齊朝前擁,都想看看這位給山陽縣帶來新鮮話題的年輕女子。
竇娥被人群擁得跌跌撞撞,心里也像翻騰的波濤。她想不通:不是說善有善報(bào),惡有惡報(bào)嗎?可是,張?bào)H兒行兇殺人,沒受懲罰,我竇娥一個(gè)弱女子反而沒原沒由遭受這般冤屈。不是說,王法條條不循私情嗎?這山陽縣的官吏們怎么能這樣不分皂白,草營人命呢?不是冥冥之中,天地鬼神在主持正義嗎?可是,這天,這地,這鬼,這神,一個(gè)個(gè)瞎了眼,閉上嘴,哪里有什么公道呢?
“冤枉哪!”竇娥從心底里發(fā)出一聲呼喊,她的呼喊打動了許多圍觀的人,人群里議論紛紛。知情的,向別人說張?bào)H兒的不是;不知情的向旁邊的人打聽。大家都覺得桃杌太守匆匆審案,忙著殺人,這案子著實(shí)有點(diǎn)蹊蹺。
劊子手催竇娥快點(diǎn)走,竇娥說:“帶我從后街走吧,走前街要是給婆婆見到,她心里多難受!”正在這時(shí),蔡婆婆哭著來了。竇娥對婆婆說:“張?bào)H兒是想毒死你,我是怕連累婆婆,才屈招了的。我死之后,過節(jié),你可要到我墳上看看,在這里我只有你一個(gè)親人了。”婆媳倆抱頭痛哭,圍觀的人也一陣陣心酸。